轉身,司徒悅想要從這裡迅速離開。
這裡是魔界,且許多玄術在此,都被自動屏蔽,將無法正常發揮出來,她若困在此處時間久了,拓跋沐珩一定會想辦法找到這兒來救她,那個時候,被困住的便是他們二人了。
這正是拓跋晟一直以來所期待著的。
畢竟,放眼整個東方大陸,最會讓他心裡難安的,便是他們二人將來會對他造成的影響了,若是能在此時便除卻,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拓跋晟待她跑得遠了些,身形一移,瞬間便站到了她的身側,伸手一摟,便將她抱到了懷裡:「小狐,將來我所得到的一切,都將與你共享,為何仍然要逃呢?」
司徒悅被動的在他懷裡抬起頭來,直視著這張臉,越看越陌生,越看越讓她覺得害怕。
「我並不想與你為敵,可你卻處處要跟我做對,這一切,只因為你站在了沐珩的身邊,你視他為你生命裡的唯一,為何不想想,曾經我們所擁有過的相依為命?我們之間的一切,就這麼容易抹殺得掉麼?為何你可以如此輕易的放下,而我卻始終無法捨棄與你的感情,即使經過了這麼多年,即使已經兩世為人,我卻仍然無法割捨掉對你的那份愛……」
司徒悅伸手,抵在了他的身前:「我早已不是小狐,而你也早已不是於凱,我們不應該再糾纏於過去。」
「不,我要讓你看清楚,你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拓跋晟將她擁得更緊,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面巨大的水晶鏡面,那個上面,正在上演著前世的夜狐正在接受最後一個任務執行時的情形,當時坐在會議室的人之中,坐在最末,正低頭翻閱文件的,正是於凱,他的手上,捏著一份絕密文件檔案,若是仔細看去,不難發現,他的指尖根根已暴著青筋。
夜狐前腳出去之後,於凱也跟著起身,有人走到於凱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附在他的耳際,低聲說著什麼,於凱的臉色,只是越發的難看。
他瘋了似的追了出去,在見到這座辦公樓裡處處的監控以及特工們無處不在對二人的監視之後,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於是,在夜狐即將出發前,遞給了她那瓶水。
當他趕到暗殺地點,親手殺了夜狐之後,下一個動作,便是將她抱在懷裡,輕聲說道:「小狐,你不用害怕,你等我,我馬上就下來陪你了。如果我不殺你,落到他們的手上,你只會受盡更大的痛苦與折磨,親眼目送著你先行離開,這樣,我也能安心的下去陪你。」
爾後,於凱舉起槍,輕閉上眼,沒有一絲留戀,開槍自殺。
兩個人雙雙倒在血泊之中,直至有人衝進來時,也不難發現,於凱一直是緊緊的抱住了夜狐,死……也不曾鬆開過雙手。
這一幕,刺目的映在了司徒悅的腦海裡。
她下意識的睜開眼,彷彿方纔的畫面,是她前幾秒鐘才親身經歷過一般,那種強烈的震撼,直至此刻,也不曾鬆懈下來。
原來,前世的拓跋晟要開槍殺她,只是因為,知道他們二人無路可退,才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如今,知道了這些,她心裡,隱隱約約有種負罪之感。
可是,她已經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愛上了沐珩,這又讓她如何是好?
「小狐……我從來不曾背棄過我們的愛,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對嗎?」
拓跋晟看到了她眼裡的哀怨,亦看清楚了此刻她心裡的糾結,輕聲問道。
司徒悅搖頭:「對不起。」
她所有的愛,已經全部給了沐珩,不可能再重新回到前世的她,再去與拓跋晟再續前緣。
「我一直是我,從未變過,為什麼你就要變成真正的司徒悅?你是夜狐啊!你是我的小狐,你怎麼可以將自己生生的融入到司徒悅的生活裡去?她的生活不屬於你,夜狐才是你啊。」
拓跋晟見到她的態度,似是受了刺激一般,
「如今,在這個世界,我馬上就要成為它的主權者,你認為到時候,你與拓跋沐珩二人,還可以過上多麼輕鬆自在的生活嗎?」
「你應該知道,這樣的話,威脅不了我。」司徒悅緩緩抬眸,「而我也早已說過,前世我的死因,對我而言,都不重要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恨過你,前世我們在一起的歲月,你所帶給我的溫暖,是我永遠也不會忘卻的,所以,即使當時不知道真相的我,在認為你親手殺了我之後,也不曾對你恨過。」
拓跋晟只是一味的搖頭,他不相信,在得知了這個真相之後,他的小狐仍然會如此狠心的來拒絕他。
「不,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我努力的回想起所有的事情,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明白,如今我明白了當初的我為何要做這樣的決定,如今便更不會放過你,我視你若生命,你怎麼可以如此輕易放棄了我們的愛?」
他的眼裡,湧現出無邊的黑暗,看著司徒悅的眼神,也越發的清冷。
司徒悅趁機朝後退上一步,縱身躍起,拓跋晟原本並不想出招對付她,見她已先行一步出手,唯有被動的反擊,巨大的魔障,將司徒悅的身形逼得直直朝後退,此翻舉動,自然也引來了諸多魔軍的到來。
「你們都退下。」
拓跋晟揮袖,示意眾人不能去傷害司徒悅。
「我如此傾盡一切的為了你,你卻處處的不留情面給我,讓我可怎麼辦呢?」
他喃喃的說著,眼裡,皆是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