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悅將體內的能量,通過掌心傳遞給夜恆,希望以此能夠護住他此時紊亂的心脈。
夜恆,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不覺又回想到從前,她幾次遊走於生死邊緣,他都一直在她身邊鼓勵她,讓她擁有一直撐下去的信念。
此刻他緊閉著雙眼,唇色略微有些慘白,完美精緻的五官此時透出一種純淨的美感,司徒悅越發迅速的想要將更多的能量傳給他,他會這樣昏迷的原因皆在於重傷未癒合,卻又急於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讓一個病體去接收原本體內沒有的屬性,自然會產生此種不和諧。
湘兒這樣看著,突然又自腰際掏出一個錦袋:「這些丹藥均是珍貴不已,服下便能促進人武氣修為大增,可不可以現在給他服下?」
畢竟是藥王谷吳用的孫女,湘兒自小耳濡目染,這些病理還是知曉的。
只是,若要動用武氣修為去救人,她便只能無能為力了,因為司徒悅的實力,高她太多,可是她又非常不甘心就這樣讓司徒悅又搶了所有的風頭,最重要的是她若是什麼也不做,那麼夜恆清醒之後,定又會被司徒悅所感動。
這兩個人的感情若是深到情比金堅的地步,那麼她又如何能撼動得了呢?
僅僅憑藉著這個肚子裡那不存在的東西,應該是不可行的,且,現在她撒下這個謊,時間一長了,肚子裡壓根沒有貨,那她又該如何是好?
這樣想著,心下已經百感交集。
司徒悅伸手接過,遞至鼻息處淡淡的聞了聞。
「你這是什麼意思?害怕我會下毒嗎?我這般愛他如生命,怎麼可能會想要對他下毒?」
湘兒見司徒悅的舉動,頓時像只刺蝟一般,狠狠的豎起了身上所有的刺,對著司徒悅便低聲吼道。
「湘兒姑娘,你誤會了,我只是要看看此藥的屬性,此時是否適合他服用。」
司徒悅有些莫名奇妙的看她一眼,不明白她這突然的激動是因何而來。
「你若是懷疑悅兒,有本事自己救即可。」
納蘭絕是見不得司徒悅受一丁點哪怕是言語或態度上的委屈的,因此,當下便狠聲說道。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湘兒垂下眼簾,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的確是太衝動了,自己這樣做,既顯得小家子氣又顯得肚量小,總之她現在在司徒悅及納蘭絕二人的心目當中,應該不會有什麼好印象了。
「對不起,我最近情緒起伏很大。」
想了想,湘兒輕輕的撫住了自己的肚子。
「無妨,懷孕的女子就是這樣的,喜怒無常。」
司徒悅看她一眼,緩聲說道,繼續一邊專注的渡氣給夜恆。
湘兒低頭,嗯了一聲。
看此情形,這司徒悅不僅是武氣修為高強,醫術竟然也是不容小看,她只從夜恆的脈相便可看出他是何種原因所至的昏迷,那麼她若是懷疑自己,過來探自己的脈相,豈不是就會穿幫了麼?
想了想,她又悄然在自己身上幾處穴位輕點,為的,是讓自己的脈相跳動起來,與孕婦沾邊。
「悅兒……夠了,你已經渡了很多真氣給他了。」
納蘭絕見司徒悅只顧著一味的輸出能量,自己的唇色也已顯得有些蒼白起來,不由得急了,
「若你認為還不夠,換我來吧。」
他無法放任她就這樣為了夜恆去做這些事情,不顧自己的身體安危。
司徒悅聽到之後,這才收手,手掌放下之際,心內的那股氣流也開始隨之下降,瞧著夜恆的氣色似乎要紅潤了些,不由得一陣暗自驚歎,他的自我修復能力,果真是強大無敵啊,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只渡了幾層的真氣給他,他似乎又重新恢復了。
夜恆輕輕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楚這個正溫柔的握住他手腕之人到底是誰,幾經周折,總算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卻是湘兒擔憂萬分的眼神。
「怎麼是你?悅兒哪去了?」
夜恆看著她,心裡非常清楚,那個給自己度真氣的人,肯定是司徒悅,不會是其它人,那種手法,他很清楚,腦海裡所殘留的那種氣味,也在提醒著他,在他昏迷過去之後,的確是司徒悅用她的武氣修為在護住他的心脈。
「她和納蘭公子替你找水去了,說是你一會醒來,定會覺得口渴。」
湘兒不敢將此功攬到自己身上,自然也知道在夜恆跟前,她最好是不要耍一點小心眼與花招,越誠懇的面對他,他才有可能給她那麼一個丁點的機會去靠近他的心。
夜恆張了張乾涸的唇,點頭。
他現在的確感到心煩意亂,口乾舌跟躁的。
「我昏倒的原因是什麼?」
一邊朝著不遠處張望,一邊問道,待到聽湘兒說完之後,他不禁審視著自己的雙手:「這怎麼可能呢?」
「夜恆哥哥,你不要太拚命了,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不堪重負的,司徒姑娘說,你在重傷未好之前,又強行讓身體去接受這種新的功法,會出現排斥,是很正常的,我自小在藥王谷長大,我知道她所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功你不可以再練下去了……」
湘兒伸手,握住他的指尖,
「你昏過去的那一瞬間,我真的好害怕。」
夜恆淡淡的將手掌自她雙手之間抽回:「這是我的宿命,我必須去面對的一切,如若不能變得更強大一些,那就只會被人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