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注定會是個無眠之夜。
除卻湘兒有些困乏之外,其它三人均席地打坐,一來可以修煉,二來若是有危機可以立刻知道。
夜恆不時會睜眼,看向左側的司徒悅,只見她一臉的平靜,多想能夠跟她說上幾句話,哪怕只是告訴她,自己的心意也好……
只是這樣的情形,他根本找不到這樣的機會,只能相對無言。
湘兒縮成一團,在黑暗之中,睜開雙眼,忽而坐起身子來悄然走開。
納蘭絕發覺這個異動,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後。
瞧著她走到不遠處,開始扶住一塊巨石,痛苦的開始悲泣起來,身形瑟瑟發抖,在這寂靜的夜色之下,顯得格外的突兀。
本來以為她會要做什麼舉動,卻不曾想,一路跟過來,卻是看到她在痛哭。
納蘭絕的腳下步伐,有些遲疑不決。
不知道是該上前去勸她幾句,還是應該轉身離去當做一切都沒有看到。
轉身,湘兒亦抬頭看到了這抹身影,黑暗之中,納蘭絕與夜恆本就身形相同,她一臉欣喜的誤以為是夜恆過來了,往前奔至納蘭絕的身後,自身後擁住他:「我不想失去你!」
納蘭絕身形一僵,心下明白,她應該將他當成了夜恆?
「現在已經是這樣了,你是打算拋棄我嗎?還是對我負責?」
她將臉貼向他的後背,
「如果,你仍然不肯接納我的存在,那我便獨自一人離開這兒,自此不再出現在你的跟前。」
納蘭絕將她的手推開:「你弄錯人了。」
冷冷的聲音響在夜空之中,湘兒這才驚覺,此人不是夜恆。
只是,他為什麼會跟上來呢?跟上來的人,為何不是夜恆呢?她不相信,以她這樣的動靜,夜恆會不知道,反而跟上來的竟是這位納蘭少爺……
「對不起……」
湘兒垂眸,
「我一時情急,才會如此。」
說完,心慌得不知道該如何再繼續下去。
她原本以為,若是夜恆跟上來,她便以她的真心去打動他,可是如今看來,不管她肚子裡有沒有東西,似乎對他都泛不起一絲波動,他的眼裡,也無半點初為人父的喜悅之感。
「無妨,我只是看你半夜突然起身,一時好奇跟著你過來了。」
納蘭絕看著夜色之中的她,訝異的問道:
「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夜恆的?」
此前他就覺得,在烏赫指出湘兒是懷孕的症狀之後,司徒悅與夜恆二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同,二人的眼裡都不同程度的流露出無可奈何,如今,湘兒再將他錯認成夜恆,做出這樣的舉動,使得他恍然大悟的同時,又頗為氣憤不已!
湘兒有了夜恆的孩子,那他打算將悅兒置於何處?
像悅兒那樣的女子,又豈是可以跟她人共享一個愛人的?
這不是將悅兒給生生的推開嗎?
湘兒馬上換上哀怨萬分的語調:「這只是一場錯誤,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納蘭絕聽後立刻轉身,沒走兩步,便見到了夜恆的身影:「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讓悅兒怎麼辦啊?你和她歷盡那麼多辛苦才最終走到一起,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你又要給我們來這樣一出?這算什麼?」
納蘭絕幾近咆哮的低吼,他實在無法理解。
司徒悅此時的心境,該有多麼淒涼與無奈,她應該如何去面對這一切?
只要一想到,她平靜的容顏之下,其實早已滿目瘡痍,他便覺得心裡一陣勝過一陣的刺痛,不知道該有什麼法子可以減少此時她所承受的痛苦。
「這一切,也不是我想見到的。」
夜恆的語氣裡,有著沉重的無奈。
若是五百年前的他,對於此刻的湘兒,他可以視若透明,她要生要死,與他無關。
只是為何重新轉世為人之後,他的性格之上,最生硬的那一點,竟然會改變如此之多?他竟然會想到,那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他不忍心……
「不想見到,也發生了,你讓悅兒怎麼辦?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她是什麼樣的人,她會怎麼去做,現在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說要給她幸福,要守護她?從頭到尾,你只是在不停的傷害她!」
納蘭絕神色激動,一個縱身上前,狠狠給了夜恆一拳。
他用生命去守護著的女人,卻是被他如此之深的傷害,這讓納蘭絕始終無法釋懷。
夜恆也不避讓,立著,任他的拳頭這樣伴隨著風聲狠狠的揍了過來,湘兒見夜恆不避讓,急了,在納蘭絕要出第二拳的時候立刻攔在了夜恆的身前:「納蘭公子,你有話可以說,動手打人做什麼?」
「你讓開!」
納蘭絕看湘兒一眼,
「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悅兒不來揍他,那麼便由他來替悅兒收拾他!
「我不讓,你要打,就打我好了,看到你這樣打他,我的心口會痛,我沒有辦法眼看著你這樣去揍一個我願意用生命去愛著的男人。」
湘兒挺直胸膛,聲音擲地有聲。
納蘭絕狠狠瞪著這二人一眼:「你是不是認為,你是個女的,我就不會打你了?」
他是納蘭絕,從小性格孤僻的納蘭絕,在他的眼裡,世上的人只分兩種,強者和弱者,並無男女之別……
「絕,夠了。」
在他真的出拳,準備出擊之際,司徒悅的聲音適時響起,
「別打了……」
她的身形,悄然出現。
PS:某顏是不是很勤奮?嘻嘻,我愛你們,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