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多久?三天?
產床上的人痛了多久?三天?
產房外圍的那群人等了多久?三天?
終於,在產房裡那一聲清脆而嘹亮的哭聲傳出後,外面的這群人這才把心放回到肚子裡。
八十多歲的佟老太爺柱著龍頭枴杖點了點地,「好,好,終於生了。」
「是啊!爸,敏敏生了,你就先回去吧,你老這跟著我們在這裡也待了三天了,身體總得休息的。」佟宇,佟家老爺子最小的兒子,也是裡面敏敏的公公最先開的口。
「爸,我先讓人送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們就好!」佟家老六佟月用著商量的口氣問著。
結果,佟老爺子眼一瞪,枴杖一掃,「走開。」
這時,產房的門被打開,大夫從裡面走了出來,帶著滿臉的笑容,走到佟老爺子的面前,「佟叔,恭喜了,是個姑娘!」
這下子,產房外頓時沸騰了起來,最興奮的莫屬佟橋,裡面敏敏的老公,「爸爸,爸爸,是個閨女,真的是個閨女,我當爸爸了,我有閨女了。」佟橋一把抓住佟宇的胳膊,有些激動的失聲叫道,然後又跑到佟老爺子的面前,「爺爺,你聽到了嗎!是個姑娘,咱家終於有姑娘了!」
佟家在Q市是大家庭,佟老爺子及佟家的七個兒子及下面的這些孩子,隨便一人跺上腳,Q市都要顫上一顫。雖然有太多的光環照耀,可是佟老爺子卻有塊心病,那就是,他有七個兒子,而七個兒子又給他生了一堆的孫子,居然沒有變花樣,然,這一堆孫子居然還是給他生了一堆曾孫,更是連個花樣都沒變出來,這好不容易盼著最小的孫媳再懷上,一天天的等著,盼著,其中做B超時都沒準確的給個信,現在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了。
姑娘是生出來,大家開心的更是給孩子起了個招人愛的名字,佟彤,因為她得了家裡所有人的疼愛。
只是在佟彤出院回家沒幾天,人們卻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
那就是……這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姑娘好像自打剛從娘始裡爬出來那時哭了兩聲,然後再也沒有哭過,不,是哭過,只是只下雨沒雷聲。
難道?
重新把孩子帶回到醫院看到,醫院的大夫居然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檢查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了,孩子健康的很,沒有一丁點的毛病。
當同齡的孩子開始蹣跚著學著走路時,佟彤才剛會爬。
當同齡的孩子已經滿嘴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叫著的時候,佟彤才剛開始學著走路。
當同齡的孩子已經上著幼兒園學著講故事的時候,佟彤只會『啊啊』的發幾個單音,至於她到底能不能開口說話,誰也不知道。
家裡從上到下,到最小的佟彤的親哥哥佟越都在為她著著急,可是小姑娘卻整天笑呵呵的不當回事,直到開始上學的那一天,小姑娘開開心心的上學去,結果卻是哭哭啼蹄放學,從此以後打死都不再踏進學校的校門。
當然,這種情況在她十二歲的時候改變了,改變的原因是因為他——蒼炫,一個在唐人街長大的孤兒,身份背影一片空白的一個人,一個可以改變佟彤命運的人。
佟老爺子有些迷信,在所有路都走不通的情況下只能相信命。
算命先生說佟彤命格奇特,命中帶煞,多災多難,尤其長大後。要想避免這些,只能再找一個相似命格的人來替他躲過這一些。
佟老爺子本來也不太信的,可是,從上小學學校回來的那天起,每個月,佟彤都會發生一些奇怪的狀況,由此,不得不讓人相信。尤其是佟彤長到這麼大,還是不會說話,更是讓人不放心,這才讓人找了蒼炫這個命格與佟彤一樣奇特的人。
只不過,他雖然一直存在著,但是卻未在佟彤的面前出現過,一直到十二歲的時候,他才以保鏢的身份站在她的身邊。
「你是誰?」佟彤用著手語問著面前比她高出許多的蒼炫,看著他那一臉的嚴竣,她的表情也沒來由的嚴肅起來。
「我叫蒼炫,從現在開始是小姐的保鏢,小姐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吩咐我。」微垂著眼瞼,他有些不敢直視她。從一開始他接受受訓便知道他身上擔的使命,即使夢裡時常的夢到她,卻也從來沒有現在覺得她是如此的奪眸。
「叫我佟彤,不要叫我小姐,這是命令,你多大了,我是不是應該叫你炫哥哥啊!」她喜歡自己的名字,更喜歡著家裡所有人都被這樣叫著她,而且,她喜歡親近家裡所有的人。笑了笑,她飛快的筆劃著,家裡所有的人為了她都去學了手語。
他比她大了八歲,她十二,而他二十了,聽著她比劃著炫哥哥,他的心頭一痛,眉頭微蹙,還是開口道:「小姐,叫我蒼炫就好。」
「叫我佟彤,我不要聽到小姐兩字!」她把笑收斂起來,認真的告訴著他。
這次,換成是蒼炫沉默了,把頭垂的更低。
佟彤似乎是聽不到那兩字勢不罷休,用手動了動蒼炫的胳膊,又用手比劃著,「叫我佟彤。」
「小姐!」蒼炫的話剛一出口,他的身子便被人用力的推了一下,退了幾步,抬起頭來,看到那張稚氣的臉上那一抹受傷。他分的很清,從一開始便分的開,他只是個保鏢,而她是他的主人,所以,不能逾越。
「叫我佟彤!」她再一次執著的比劃著,好像聽不到他叫她的名就不甘心。
「小姐!」他為難的叫著,卻見她掉頭直接跑開,他不能離開她的身邊,這是他的職責,所以,蒼炫飛快的追了上去,卻也正好接往她快要摔倒的身子。
「小姐!」早就知道大小姐都是有脾氣的,卻不想,如此的執拗,也非惱她,只是覺得只是個名字而已。
是啊!只是個名字而已,為何如此的執著著呢?「佟彤,別鬧了!」
這一次,她沒有推開他,而是笑著擦著眼角溢出來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