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一起下榻到了風瀾山莊在鎮子上的行館裡,行館不算太大,佔地只有幾十畝地,建造的卻是中規中矩,有模有樣。
行館的門前掛著一個大大的黑匾,上書瀾月,四周的外牆足有數丈之高,粉刷一新,院內更是迴廊曲折,小橋流水,荷池蕩漾;亭台樓閣,假山怪石,盡相點綴。
行館分春,夏,秋,冬四處小院,每一院都是按季節所分,今天來的人比較多,所以,各佔各院, 當然,秋院還是歸了杜羽墨與洪紅居住。
小院中獨闢了一處花圃,裡面種著一些稀世菊花,淡淡的清香隨風已經瀰漫在整個秋院裡。
雖然洪紅很想著自己走走,但是杜羽墨還是強制性的讓她坐在軟椅上被抬了進來,進得屋裡,便直接讓杜羽塵給她拭著脈象,不是他信不過艷秋的醫術,而是,在這方面,他更相信杜羽塵。
杜羽塵面部的陰沉並未減多少,倒也沒有不樂意,拿出脈枕掂在洪紅的腕下,仔細的拭著,許久後,才緩緩的開口,「大嫂有身孕了。」
聽他的口氣裡倒也覺不出來這孩子到底生長的怎麼樣,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中。
「我要你保住這個孩子!」杜羽墨一副命令的口氣,心裡的怨氣好像是在等待爆發中。
「是的,大哥,只要大嫂好好的配合,我定會保護小侄兒的!」杜羽塵微微垂首,沉聲說道。
「不要敷衍我,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出丁點的差錯。」杜羽墨的聲音又生冷了許多。
「是。」這次,杜羽塵乾脆利落的回答著。
「紅兒的眼睛看不見了!」這次,他的聲音似是綿軟無力了許多,與前一秒的他差別太大,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說出來的話。
「噢?」杜羽塵帶著疑問的重新審視著洪紅,只見她微垂著眼眸,似乎並不關心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並非像是看不見的樣子。「大嫂?」他叫著她,在她眼前伸出手來晃了幾下。
洪紅抬眸,牽動了一下唇角,「還能有些光亮,沒有羽墨說的那麼嚴重。」是啊,只是能感覺到眼前有光亮,其它的就……她不想把自己說的有多麼的嚴重,那樣會更讓杜羽墨自責。
她時時的被杜羽墨守在身邊,雖然有時看似睡著,但是,他在她耳邊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在心裡,更加明白著她離開的那段時間裡,他無盡的自責及愧疚之意。
其實這些都不能怪他的,她也是有錯的,可是他卻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她想對他說,她不怪他了,可是卻一直未說出口,因為她知道,說了,也只會增加他心裡的負擔。
在瀾月住了也有幾天了,她也不問杜羽墨什麼時候回風瀾山莊,其實她自己也清楚著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麼樣,如果現在真的回去了,只怕路上的顛簸倒是真的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這裡,相比風瀾山莊好像好了許多,最起碼,每天都會有人來陪著她。
公主,秋姨,只要這兩人一來,杜羽墨便會退出房間,只不過,不出一柱香的時間便又回來,意在囑咐洪紅好好休息,實在趕著這些不怎麼討喜的人。
他與她分開一個月了,現在哪怕分分秒秒的守在一起都不嫌多,更何況這些人過來總是讓她累。身累,心累。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聽的多也,倒也覺得無趣,不過,卻有一件事讓她感著興趣。
「羽墨,你說,秋姨怎麼樣啊!」她靠在他的懷裡,把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讓那溫熱的感覺通過她的小腹傳遞到肚中孩子的身上。
一聽這話,杜羽墨就知道她下面想說什麼,只不過,是不是有些亂點鴛鴦譜啊!「上官姑娘可是比羽塵大了三歲呢!」他怎會不知,這幾天只要他在院子裡轉一下,就能聽到艷秋追在杜羽塵的身後吵吵個不停,無非就是兩人在用藥上有些爭議,可是每一次,杜羽塵都被吵的煩的,腳底下蹬幾下就不見人影了,而剩下艷秋自己一人站在那裡生悶氣。
本來嗎!即不會武功又看不見的,她還把身邊的風卓打發掉,所以,只能自己一人磕磕絆絆的回自己的房間去,只不過,如果被她再逮到杜羽塵時,她就又會把這事拿出來翻一遍,週而復始著,連他都忍不住煩起來,更何況杜羽塵了。
「大三歲怎麼了?秋姨看起來並不覺得比羽塵大啊!」她記憶裡艷秋的樣子是可愛的,帶著些頑皮。而且,這幾天來,艷秋過來時嘴巴裡說的最多的便是杜羽塵,而公主來的時候說的最多的就是龍蒼炫。他們兩個人,都在對著她發著這兩個男人的牢騷。
公主喜歡龍蒼炫說說也就罷了,可是艷秋呢?她可不相信她是厭惡杜羽塵的。
杜羽墨低笑幾聲,輕輕的刮了幾下洪紅的小鼻尖,「你也說了,那是秋姨,杜羽塵可是你小叔子啊!輩份差在那裡啊!」
「誰說的,你不都是上官姑娘的叫著嗎?哪裡有!」洪紅癟了一下嘴,責怪著自己,當初怎麼就把秋姨叫的這麼順嘴啊!不過,按著她姑姑的那個輩份的叫法,就應該這樣叫的。
「好,好,沒有,沒有行了吧!這事咱們說了不算,還要羽塵自己來做主的,姻緣這事啊!如果來了,擋也擋不住的,你現在只想著自己養好身子,把孩子好好的生下來,我就有一萬個放心在肚子裡了!」是啊!什麼事情現在都不及她最大,只要她好,孩子好,一切的一切,都算不了什麼!
「你放心,我既然回來了,就一定會把好好的照顧好自己,不讓自己出丁點的差錯,這個孩子對我同樣的重要。」她喜歡聽他說孩子的事,她希望他把這個孩子看的比她還要重。伸手,緊緊的抱緊了他抱著她的手臂,那樣的結實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