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紅姬留在宮中照顧歌遙月。蘇重生因為是帶著質子入京的使臣,依照慣例被封為邦交使,官拜四品有職無權,不用上早朝,其他人員全部遣回。
年僅十歲的質子被安排在了德陽殿,蘇重生則得到了靠近慶王府的一座府邸,府裡所有都人都是皇帝安排的。
九月初十,賢妃以謀害懷妃龍裔之罪被判斬首。念其父族功勞甚大,免除死刑,全族在朝為官者三品以上被罷免,下品以下連降三級罰俸祿一年。此後一年,右相一黨以各種原因被逐出朝堂。朋黨之爭就此平息。左相未得陞遷,右相之位被第二年的新科狀元奪得。 蕭貴妃以知情不報之罪被貶為蕭才人,十月二十三,蕭才人自縊。 同年十月初九,艷陽高照。舉國同慶大赦天下,歌遙月登上後位,封號孝德。搬遷至鳳棲殿…… 十月十三。秋獵開始。
紅姬拿著皮袍,往歌遙月的房內走,邊走邊抱怨。「這鬼天氣。」紅姬的低咒聲未平,天空中「轟」的一聲,一個大雷劃過天際,傾盆大雨嘩嘩而下。
「姑娘快點。」見大雨而至,迷兒拿了一把小花傘跑過來,擋在了紅姬的頭頂。
紅姬與迷兒快步前行,跑到屋簷下才停住。紅姬把皮袍往迷兒懷裡一塞「給娘娘拿去,我去換件衣服。」說著紅姬帶著怨氣往自己房內走去。
迷兒拿著皮袍,看著紅姬遠去的身影,低咒到,「什麼東西!」轉而又換上了乾淨的笑容往歌遙月房內去。
紅姬煩躁的拂去身上的雨水,拿起桌上的紙條。「去秋圍。」紅姬低聲咒罵:「去毛線。」蘇重生這廝,居然改用英文了。
紅姬撕碎了字條換了身衣服匆匆的往歌遙月的宮殿趕。
紅姬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歌遙月懶懶的靠在貴妃椅上,那眉目裡滿含溫柔,一顰一笑都勾動人心。若不是地上跪了許多奴才,紅姬會誤認為歌遙月現在心情很好。
歌遙月塗滿了鳳凰花汁的手指指著跪在地上的迷兒,輕輕地吐出兩個字「杖斃。」紅姬提了裙擺走了過去,迷兒看到紅姬眼裡閃過一絲怨毒。
「娘娘,奴婢冤枉,東西是紅姬交給奴婢的,娘娘。」歌遙月不耐煩的揮手,迷兒就被大喊著冤枉拖走,掙扎聲漸漸遠去。
「哪裡來的?」歌遙月鳳眸一抬問到。
紅姬見歌遙月臉色冰冷,示意其他奴才下去而後慢慢的回答到。「軒轅拓。」
「哼,他送來我就要麼?」歌遙月冷哼一聲,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這三個月以來你好像就見過他一次。」紅姬撿起地上的袍子抵到歌遙月眼前。歌遙月看也不看一眼又一次把它扔在了地上。
那唯一的一次還是在封後大典上,當夜軒轅拓更是被歌遙月氣出了房內。
歌遙月不語。
而後紅姬又緩緩的問道「難道你真要皇上殺了太后才甘心?」
歌遙月準備出言卻被紅姬按住了肩頭,紅姬低頭在歌遙月的耳邊吹了一口氣「這個仇不如你自己報吧。」
「她殺了你的孩兒,你就鬧得她不得安寧,最後讓她自縊。」不得不承認,在歌遙月面前紅姬永遠是那個薄涼的女人。
當今太后一直視歌遙月為眼中釘肉中刺,認為她是狐媚子。又不知聽信了哪個和尚的話,說歌遙月會毀了莫上的江山。連帶著歌遙月懷孕也讓太后寢食難安,為了除去歌遙月的孩子,她拉賢妃和蕭貴妃下水……很多事情歌遙月都未向紅姬提及,是以紅姬知道得並不多。
軒轅拓能狠下心殺了枕邊人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和朝堂之上的事情有關,至於真兇……
「和皇上修好吧。」見歌遙月久久不語,紅姬吐了一口氣說到。
「紅姬,莫要參與朝堂之事。」歌遙月皺眉,語氣是充滿了淡漠。
紅姬撿起地上的皮袍蓋在了歌遙月的身上,「你為了保護我,朝堂之事從來不讓我知道。我對你唯一的回報就是照顧好你……」
「你……」一朵紅暈在歌遙月臉上閃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你想多了。」
紅姬一笑,「那就讓我幫你殺了太后。」
「不,不要……」歌遙月拉住紅姬的手,淚水不自覺的湧了出來。「我不想別人為了我再雙手沾滿血腥了。」
戒指在紅姬懷裡微微發熱。紅姬的露出一絲瞭然的微笑……這枚戒指會在各種情況下影響自己的心情,從而誘惑自己為了歌遙月坐各種事情,也會影響歌遙月的情緒讓她終有善念。
那個迷一樣的男子會是誰……
「明天去秋圍。」歌遙月緩了緩神,又莞爾一笑。「還是我自己來吧。」
歌遙月,你和軒轅拓賭氣三個多月。是不是你也在害怕,若是殺了他的母親,那個人會恨你?
歌遙月,原諒我的私心。蘇重生要見我……
那日之後,紅姬未能再和蘇重生多說一句話。分別之時蘇重生之時給了紅姬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自己一切安好。
對於紅姬來說,蘇重生是她內心深處唯一的依靠。
不管他是哪裡的人,不管他是什麼個性。紅姬都不想放棄這個唯一的思戀。
也許人類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
為什麼能那麼全心全意的信任蘇重生,只因為他與她來著同一個世界。
也許真的是因為這樣……
接到蘇重生的紙條,她因為那幾個字就去攛掇歌遙月。
要知道這幾個月來,紅姬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難道這真的只是因為蘇重生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
「我先去打點。」紅姬搖了搖頭,把想法狠狠的甩出腦外。
「冬天要來了,你的畏寒之症太過怪異,要不要讓周太醫給你看看?」歌遙月不看紅姬,呷了一口茶問到。
「好。」紅姬點點頭,若是能醫好她幹嘛要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