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自家主子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可是又不敢。她的臉色很是蒼白,在聽到說蕭貴妃要帶自己離開冷宮之後居然笑著昏死了過去。
蕭貴妃看著自己從娘家帶出來人傷得那麼重,卻又不好發作。當初是自己才做上貴妃之位的時候,因為不放心歌遙月那個狐媚子屁顛屁顛的把自己最信得過的宮女送到了歌遙月身邊。都道宮中的主子都是無情之人,可是蕭貴妃卻有一個極大的優點那就是護短。更何況蘭兒是自己從相府帶出來的,那是從小陪著自己的人。
蘭兒沒有按時傳出消息蕭貴妃已經覺得不對,當蕭貴妃撞見慶王帶著他撿到的紙鳶時,她的心裡已經暗道出事了。蕭貴妃謊稱紙鳶是自己的,這才阻止了事情的發生。慶王常年不在宮中走動,蕭貴妃看著他談笑著把紙鳶交給自己的時候也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紙鳶上面的字中所包含的意思。
可是,又有誰能想到,紙鳶不是慶王撿到的,而且從蒼耳手裡拿到的。他要的就是「偶遇」蕭貴妃,他要的就是被蕭貴妃用蹩腳的謊言把紙鳶拿走。
「紙鳶被蕭貴妃拿走了,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紅姬從暗處走出來,不太滿意的問到。
「不是。」此刻的歌遙月卻笑得像隻狐狸。「紙鳶本來就是為蕭貴妃準備的,我是要告訴提醒她蘭兒在我這裡出事了,更是要她來親自威脅我一番。」
好深沉的心機,不直接從皇帝入手,而是借他人的手告訴皇帝,讓他想起自己的存在。歌遙月曾經說過,菜和小雞是皇帝命令人送的。歌遙月料定了自己在皇帝心中有一絲地位,也算準了蕭貴妃的為人。還有那出現在慶王手中的紙鳶,雖然紅姬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方式到慶王手裡的。可是她不相信那是巧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怕這會蕭貴妃來看過玉才人的消息已經讓有心人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
這樣一位美人,縱然是想真正的放下卻也不容易吧。紅姬打量著歌遙月的臉龐,歌遙月卻笑而不語。
「今天,我親自下廚做一道菜吧。」歌遙月似乎心情很好。
吃晚飯歌遙月早早就去休息了。紅姬卻獨自坐在窗台邊望著天空中的月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如果湊得近一些也許你能聽到。
「跟在歌遙月身邊,然後踩著她成為後宮之主麼?」那一刻紅姬有說不出的迷茫,當她真正在實踐著的時候缺又感覺一切都那麼不真實。哪裡的權利最大,當然是京都的皇宮。全天下那個女人的權利最高,自然是皇后!
對了,這就是紅姬的目的,真正的目的。她要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后,她要讓曾經辜負過她的人匍匐在她的腳下。
她記得,都記得。
「你什麼也不是……」
「你若高高在上就不會任我玩弄……」
「紅袖不過是一個下作的舞姬罷了……」
恐怕也正是因為這些,紅姬和蘇重生沒有明天。
紅姬選擇了一條沒有盡頭的路,為的只是報復,報復這個辜負了她的世界。曾經她問清苑為何有了一身的本事還要抓著自己不放,如果還有機會只怕清苑會很坦白的告訴她,為了習得這一身的本事她吃盡了苦頭,唯一支撐著她不能倒下的就是對紅姬那永無止境的恨意。人類無非就是這樣,為了一些能把自己吞噬的原因能擁有強大的信念,然而他們卻忽略了背後的陽光。
清苑是這樣,紅姬是這樣,歌遙月也是這樣……
如果他們都能放下執念,是不是又有另外一番天地,可是有些東西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特別是女人那近乎執念的恨意。
「再過一天就是四月初八了。」今天歌遙月起得很早。
「四月初八,是什麼日子?你生日?」離蕭貴妃走後已經兩天,可惜皇帝那什麼動靜也沒有。
「不,是皇帝第一次見到這張臉的時候。」歌遙月大部分的時候都在扮演一個冰美人的角色就像是現在。
「額。」紅姬點點頭表示知道。紅姬已經忘記歌遙月是第幾次說「皇帝第一次見到這張臉」了,她又不遲鈍自然聽出了幾許貓膩。「皇帝第一次見到這張臉」,而不是「皇帝第一次見到她」也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紅姬大膽的揣測,歌遙月之前就和皇帝認識!
「他明天會來的。」歌遙月望著霜華宮的大門方向,像是在獨自喃呢像是在告訴紅姬。
「那不是很好麼,你能出去了。」紅姬聽到這話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
「是啊。」歌遙月的眼神就像穿過了時空像是在緬懷著什麼。「紅姬,在我傷了蘭兒之後我就知道會有新的宮女會被送來,我卻沒有想過是你。」
「我也沒有想過原來我的偽裝那麼差,好像總是很容易被認出來。被認出那個我現在一直想擺脫的身份。」
「是你的氣質太特別,不是別人的奴顏媚骨,不是溫婉可人。你的獨立在於你不曾想過依附於任何男人。在你的世界裡恐怕連婚姻也是兩人平等的。」
紅姬一怔「是麼。」
「是的。就好像你本該就是這樣。」
紅姬歪嘴一笑「你能看透人的性格中掩藏得最深的部分。」
兩人平等的婚姻那是在現代……
這一夜紅姬和歌遙月似乎談論了很多很多……多到紅姬以為第二天發生的事情才是幻覺。
翌日,軒轅拓真的派人來接歌遙月,她的地位依舊是才人。
一頂華麗的宮輦,一群魚貫而入的宮人手裡端著的是綾羅綢緞、金銀首飾。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一群奴才低著頭跪在地上行禮,那動作裡說不出的謙卑和恭敬。
當一切都準備完畢之後,歌遙月踩著一個太監的背跨上了宮輦。然後她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紅姬。
「紅姬留下,我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