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想要用盡最後裡一絲力氣去爭奪的時候,卻又成了這般光景。
權利……
若我高高在上……
還有誰能撼動我分毫!
突然紅姬張大了眼睛,望向上空!
「紅姬……」一滴眼淚落在紅姬的臉上,她笑了。「對不起……」
「我……會……死麼?」紅姬沙啞的嗓音拼不出幾個完整的字。
「有我在。」蘇重生輕輕地抱起紅姬的身體,淹沒在黑暗之中。
「重生……」紅姬輕輕喃呢,她平躺在一張草蓆上拉住蘇重生的手。
「我在。」蘇重生答應著,然後把身後的藥碗端了出來。
「重生。」望著近在咫尺的臉,紅姬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我在。」
「重生……」笑容是那麼明媚,是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是再見重生時那種從絕望中解脫的輕鬆,紅姬已經分不清楚了。
「這個毒,只要及時清除就沒有事情了,你放心。」蘇重生擼了擼紅姬的耳發,微笑著轉移話題他真害怕紅姬一直這樣叫下去。「紅姬,病好了之後你要做什麼?」
「進宮。」紅姬的臉突然一下變得寒冷起來。蘇重生皺眉……
「我幫你。」蘇重生再一次微笑起來。阻止不了你,那就陪你一起下地獄好了。而且他也不打算阻止。
那日蘇重生逃跑之後躲進了中縣所屬的一個村莊,一個月有餘以後才勉強變得正常。之後在溫府守了半月得到一絲消息。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溫府的女兒溫婉池已經上路去了京都。蘇重生這才知道自己在養傷的時候已經和紅姬錯過。
一路追蹤終於在紅姬中毒之後追趕上來,紅姬什麼情況他不知道只是聽說溫婉池中毒不輕。全身灼熱,每天在皇家驛站裡面哀嚎。直到那天,他聽到兩個官兵說一個叫洛姑姑的女人要把紅姬丟到亂葬崗。
「重生,我要能夠保護我的力量,那力量要凌駕於整個莫上王朝。」紅姬輕笑,那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是那麼的自然。
「紅姬……」蘇重生看著紅姬那笑得溫柔的臉,他隱隱覺得紅姬好像更加冰冷了。
「縱然現在我們一無所有,我也要達到那個目標。」紅姬的眸冰冷而絕望,她的話語帶著刺骨的心寒。
「你是我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蘇重生執著紅姬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地落下一吻,「縱然下地獄,我也陪著你。」
「你又何嘗不是。」紅姬的眼神突然變得那麼的溫柔。同樣的來自另一個世界,像浮萍一樣的飄蕩。一年的共同生活,唯有相互的依偎著,才能相互的溫暖。無關風月……
中縣之中。
「回主上,露珠已經死在紅袖手裡,紅袖也因為中毒被拋棄,後被蘇重生所救。」一個木訥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那黑暗之中唯一有一絲光亮的地方,一張漢白玉的床上,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下去吧。」女人輕輕揮手,黑暗中的人也在下一刻消失無蹤。一切又回歸寧靜,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主上……」原來女人的傍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他穿著一身青衣沒有一絲多餘的點綴。平凡無奇的臉上卻有一雙笑不達眼底的眸。
「我們也該回去了。」女人似乎並不太在乎紅姬會怎麼樣。
「是。」男子答應了一聲便匆匆離開。
「臨別時的一個節目也這樣無趣。」女人輕笑,然後像是喃呢像是自嘲的說到「溫夫人,溫夫人。我這個溫夫人也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多年以後,蘇重生這樣評價了這個叫「溫夫人」的女人。
「她只做自己,只演自己想演的。那個女人並不在意事情的發展方向,也不在意他人的看法。高興了就繼續,玩死你還是輕易的放過你,不過是看她的心情。那個女人在談笑間操縱了別人的一生。就像當年,她那麼輕易的放過我們。不過是因為她遠在異國的母親想見她一面。」
說回來,紅姬中的是一種叫做「灼美人」的毒。這種毒草產於惜國的極寒之地。中毒之後全身灼熱,如果七天之內沒有人放血散熱,那麼十天之內必死無疑。
這種毒草太過罕見,所以紅姬才落到了被遺棄的地步。然而對於蘇重生這種武士來說,卻並不罕見,雖然不能確定是什麼毒,他卻知道該怎麼做,最起碼再壞也比會比現在還糟糕。
「紅姬,我們現在身無分文,你說該怎麼辦。」蘇重生把紅姬扶起來,讓她靠在柱子上。
「那你這藥怎麼來的?」紅姬笑著,指了指一邊的空碗,彷彿之前的那場談話並不存在。
「哎,我偷的。這藥是偷的,補血的我還是認識的。這碗是順手牽走的……包括那鍋……」蘇重生一臉無辜……
「撲哧……」紅姬一下子笑了出來。「那就去偷吧。」
「真的假的?」蘇重生一臉認真的望著紅姬,下一刻又像討到了糖的還在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們一路偷到京都吧。」紅姬的手指在那個並不完整的藥碗邊一圈又一圈的劃著,動作很慢,沒由來的,蘇重生的心狠狠的揪住了。「真的勇士,不是為了理想敢壯烈的犧牲,而是為了理想敢卑微的活著。」
蘇重生聽完這句話楞了一下,望著紅袖帶著一絲病態的容顏,溫暖的笑了起來「原來,你還記的我一年前說的話。」
「說起來,那個時候你我才相遇,對你來說,在那樣的情況下……」紅姬眨巴了一下眼睛並沒有說下去。「這破廟不能久待,我們還有一個最大的麻煩。」
「溫夫人。」
「溫夫人。」紅姬和蘇重生同時說出了這三個字,然後盯著對方的臉下一刻又笑了起來。
「紅姬,不管再冰冷,你的身後都有一絲溫暖。」說著蘇重生讓紅姬靠在自己懷裡,眼前的柴火發出一絲絲的暖氣,就像蘇重生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