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罷,我讓粟米找來了一套淡色系的衣裙穿至身上,本來粟米還是極力阻撓的,說什麼剛新婚的新娘子應該穿得喜慶些,可是當看到我的怨婦臉之後便就此打住,聽從了我的安排。
「奴婢給四皇子請安。」我順著粟米請安時朝著的方向看去,閻卿此時也換下了大紅喜袍,穿著白色的長袍在園中散步,見我和他「心有靈犀一點通」地穿了同色系的衣服玩味地笑笑,很惡趣味地用扇子勾起我的下巴,說:「新婚才第二日夫婦二人就如此默契,以後那還了得?」
我不屑一撇嘴,以後?默契估計不會再有,但是看我以後不把你四皇府鬧得雞飛狗跳才怪!
他挑眉,對我的不屑不予理會。輕笑道:「收拾一下,待會兒要進宮向父皇他們請安。」啊?!還有請安這檔子事兒?那你丫不早說!早知道本大姐就不穿這件素得跟喪服似的衣服了!
我用手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加快語速道:「停!等我兩分鐘,我換件衣服,馬上就好!」說罷提起裙子就往屋裡沖,粟米跟在我後面拚命追趕。
失神地看著我剛走不久的方向,閻卿還在糾結「兩分鐘」是什麼意思的當兒,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又衝了回來。果然啊,別看我平時慢吞吞的,關鍵時刻還是能把鏈子接好的。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已經是一身粉紅色的我了,那衣服、那腮紅、那簪色無一不顯現出新婚的喜慶氣息,和剛剛「死了夫家悼喪」的打扮完全走相反路線。
無意識地,閻卿嘴角抽了又抽,一臉無奈又好笑地拍拍我毛茸茸的青絲,轉過身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娶了一個活寶回來……究竟,是好還是壞呢?」我在後面輕輕推了他一把,不耐煩道:「快走啦!不走也別擋在路中間啊!缺德貨。」
他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暗自又嘀咕起來:「最好別讓本皇子抓到你什麼把柄,否則一定早早把你休了!」
……
再度來到皇宮中,和上次來時的心情頗有不同,上次那是被逼無奈,這次……好吧,還是被逼無奈。不過這次似乎還多了些惆悵,已嫁為人婦的悲涼感再次襲上心頭。上次還戰戰兢兢想要討好的人現已變成了我的公公,不知應是喜還是悲,順其自然吧。
閻卿找到了報復的機會,將我往前一推,道:「不走便不要擋了別人的路,好狗不擋道,聽過沒?」……赤、裸、裸地抄襲啊,蒼天啊!我可是和老天爺申請過專利的,現在我的版權被他給盜了,您老管不?!
前腳剛踏入正殿,便聽見正前方傳來了一陣低沉的笑聲。一旁的閻卿不等我回過神來,已然先我一步踏了進去,溫潤道:「父皇今日似乎喜上眉梢,何事讓父皇能如此開懷一笑?」
皇上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眼睛笑得瞇成了月牙狀,道:「雙喜臨門,雙喜臨門啊!你和璃醉剛剛成婚,這不?你大皇兄的妃又懷了皇家的子嗣。看來上天下降祥瑞給咱們閻國了!」喻可欣聽到此話羞澀地低下頭,撫摸著微隆的肚子,閻惑也好好丈夫地微笑著望著自己的結髮之妻。皇帝見此笑得更為爽朗了。閻惑眼神若有似無地往我這個方向瞟了幾下,我心底的苦澀順著蔓延了出來,也許是為他感到悲哀吧,明明不愛,卻又要勉強裝作恩愛。
思緒到此,我便也不覺得閻國的皇帝會是怎樣的慈父,要不然當初怎會廢掉大皇子的太子之位?!現在他有兒子了,你高興了,那麼為什麼欠扁小鬼(十一章有出現的小屁孩)出生的時候你沒有這麼高興?現在知道高興了,因為什麼?因為這個孩子是番邦公主為他生的,算得上是血統高貴了吧。呵,真是諷刺,皇家的人啊,永遠只是以利益為重,包括我眼前站著的這個男人,我表面上溫潤如玉的夫君……
可能是因為這具身體的原因吧,我到現在竟還會為大皇子感到忿忿、感到不平。自嘲一笑,以利益為重,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也是個自私的人,這一點我不會否認,也沒必要否認。
「今兒趁著大伙興致正濃,不如到御花園賞花品酒吟詩?」說罷皇上還徵求性地又問了一遍「可好?」可笑至極,去與不去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何必假惺惺?
露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會鄙視的表情,虛與委蛇地一笑,迎和道:「父皇的提議想必也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呢,璃醉有點迫不及待了!」皇上也故作寵溺地一笑「就你最鬼了!」我俏皮地一吐舌頭,率先轉過身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準備奔赴御花園。轉過身後,眼底一片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