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聽到他悅耳的聲音劃過,心頭的重重鬱結陡然一下散了。他蹙起的眉頭也開始忍不住平復下來。這小子,難道不知道他忍的很辛苦麼?難道不知道他其實,其實很想和他這麼獨處。這種好似很親密的感覺,真的很讓人迷戀!彷彿在這個房間裡,他就是他的一樣。不管別人也好,尚輕寒也好,他是他一個人的。
他此刻已經不得不承認,自己居然會放不下一個男子!而且,這個男子居然還被另外一個男子喜歡著……
尚輕寒……莫桑是他的。他就給他死了這條心吧!
「不用了。其實你也根本不髒。」他突然柔柔的說道,開始褪去自己的衣衫。
莫桑兒愣傻了。腦子突然有點不好使!
他這話什麼意思?她其實不髒?這話雖然聽起來不好聽,尤其對於一個女人,但是他這語氣卻生生令人感到頭皮一陣發麻!
「呃,難道,你要用我洗過的水啊!這……不太好吧!」她弱弱的問道,試探的盯著他仍然在解衣帶的專注側臉,「既然你要洗,那我出去了。」
君逸突然飛身到門口一把把門反拴住,冷冽的眸光危險的瞇起:「熱氣都溜走了。我會覺得冷。」
理由!絕對的蹩腳理由。
莫桑兒忽然沒那麼緊張了。這王爺居然也有這種彆扭的時候!她莫桑兒還真是不簡單啊!看來,他這是真的認定她是男子了。也好。他要稍微露一下身子,她不介意順便觀看!
一抹狡黠劃過眼底,她笑了笑,調侃道:「既然徒兒怕冷,那為師就不出去了。為師也覺得頭還有點暈乎乎的,那為師上床休息去了。你慢慢洗啊!」
見他不走留下,他心底沒來由的覺得一陣舒爽。
反正只要能夠和他多呆一會兒,目的也就達到了。只要入了夜,夜不是還長著麼?他有的是時間呢!
莫桑兒聽到水聲之後,知道他已經進了木桶,才轉身過來斜臥著,一隻手支起下巴,悠閒而慵懶的姿態好不撩人的展露出來。
「你說去碧落,去那裡做什麼?」她好奇的問,眼波流轉在木桶和木桶中的美男之間。
嘖嘖嘖!好一副美男沐浴圖啊!
色色的瞅著不遠處的健碩身形,她眸光一滯,便見到赤果果展露在她面前的男人!這樣還不夠,還居然直接拿掉了遮擋重要部位的白布。
「呃……」她立時見到了他的那玩意兒,而且居然還一柱沖天,直挺挺的翹起。
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她臉色不太好。說是尷尬也不是。說是因為熱血沸騰也不盡然。總之,在她心底有種怪怪的感覺。而且,空氣中流轉著一個奇異的香味,雖然很淡,但是她還是可以分辨的出。這種香味與她身上的香味是完全迥異的。
漸漸,她眸光一冷。凌厲的眼波直勾勾的射去,好似像要把他看個通透,卻又被一層迷霧阻擋,完全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
這香味冷月身上很濃,而他身上卻很淡。淡到幾乎被他身上那香荷包的味道掩蓋。只是因為他此刻在沐浴,所以這種味道她才能聞得到。
分身?君逸居然也是分身!為什麼?為什麼他也是分身呢?到底他的真身又在何處?到底又為了什麼而拜在邪仙宗?叫自己的分身混入邪仙宗又到底居心何在?
並沒注意莫桑兒此時的異樣而冷意,君逸淡笑的穿上衣物,才轉身開門喚來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店小二,他不知從哪取出一錠銀子給了他,才笑瞇瞇的吩咐道:「把木桶撤走吧!」
「好勒!客官,小的這就去。多謝客官賞賜。」小二笑瞇瞇的點頭哈腰,迅速將銀子別在腰間,轉身登登的就往樓下跑……
沒過多時,店小二帶著幾個雜役就將房裡整理的乾乾淨淨。
君逸笑著看向房裡頭床榻上昏昏欲睡的莫桑兒,心頭蕩漾著絲絲清淺的漣漪。峰眉微微上揚的同時,嘴角也微微上翹了一絲。
美人兒看的多了,這種像女人的男子還是挺好玩的!
可惜啊!可惜!為什麼他就是個男子,而非女子呢?若是女子,他也不至於如此的低調,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他會厭惡拒絕甚至瘋掉!那些城裡南風館的小倌兒,他也不是沒見過。等等!他乃是他君逸的師傅,怎能和那些風塵男子相比?
無措沮喪的搖了搖頭,他隨後安心坐下。靜靜看著床上側臥熟睡的人兒。
尚輕寒冷厲的眸子注視著這裡的一切,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心底憤怒的火焰卻靜靜燃燒著,沒有打算熄滅。他要忍!父親交代的事情他必須做完。之後,他一定會和這個君逸做個了結。
師傅,這唯一明白他的人兒,他絕對不會放過。他不管世人怎麼看,不管哪個人來阻止,真實的他必須得到他。一定要得到他!從未如此執著的他,此刻已然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愛上一個人,除了順應天意自然,也是對於自己的一種試煉。既然注定無法擺脫,那麼他會迎面而上。不管最後結局是好是壞,他都心甘情願。因為這是他自己做出的抉擇!
君逸呆在房裡,其實也感應到了尚輕寒的到來。
不過他詫異的是,他居然知道他和他在一起,居然沒有馬上過來。難道他就一點不在乎他……還是說他一直都相信著他?
越是如此的思考,他越是煩躁越是侷促不安。這情意和信任,已經不是他君逸能夠趕得上的!是啊!他是個王爺,每日裡都生活在謊言獻媚和陰謀之中,他已經習慣了以虛偽的面具待人。叫他一下子敞開心胸面對他人,他實在有些恐怕害怕,甚至惶恐杌隉。他賭不起!
大事未定,他不能流連凡塵地的一切,他要的是趕快修成正果回到上界,他要殺了那個奪了他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