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是妃 六月百花又相逢 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五章
    馬車平穩的駛向河濱城,因為是夏集的緣故,河濱城內人多手雜,所以在城門口設了障礙,每輛馬車必須下車接受檢查,一來是清楚裡面是什麼人,是為了防止有不懷好意的人潛藏在馬車內混進城中為非作歹,二來也是方便來參加百花節的馬車可以享受專用通道,一旦確認馬車裡面的小姐是去參加百花節,守衛軍就會派發一個特殊的木雕令牌,懸掛在馬車的顯眼位置,可以不用走大道,抄小道去市心廣場。

    歐陽楚派人送來的馬車自然不會太素雅,但也不會太張揚,只是這種含羞的奢華看在那些有些眼力的人眼裡反而是省了不少麻煩,而守衛軍中負責檢查蘇暮綰車隊的那個小隊長就是了。

    遠遠就瞧見城門口堵著,在挨個檢查馬車,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艷娘已經掀起了前面的簾子,讓守衛軍門檢查方便些,不過車隊太過顯眼,前後都是氣度不凡的少年們策馬護著,中間兩個應該是父子的人小隊長看著眼熟,知道應該是個不好惹的角色,馬車雖然已經掀起了簾子,小隊長硬是不敢探頭看一眼,快步跑開,讓人送上百花節專屬的令牌之後就放行了。

    後面的馬車原先瞧著守衛軍們嚴查的架勢心裡有些緊張,沒想到蘇暮綰的馬車就這麼輕鬆的過關了,那個小隊長居然什麼都沒問就派了令牌,後面馬車的車伕心中鬆了一口氣,覺得沒那麼嚴了,也不必擔心自己借來的馬車會被攔下,等蘇暮綰的馬車走遠一些,車伕駕著馬車往前移了一些,也不和小隊長套近乎,就等著別人送令牌過來。

    小隊長在河濱混的日子不少,河濱城商業繁華是不假,但是這裡面有多少虛實,他也是能看出一些貓膩的,許多人都是打腫了臉充胖子,還常常擺出「大爺」的架勢使喚他們,久了,小隊長心裡自然是憋著一股氣兒。

    目送蘇暮綰的馬車跑遠了,眼前又多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小隊長瞇著眼打量了一下車伕還算中規中矩的穿著,還算過得去,不過,瞧著裡面閃過一下的面容,他知道這也是去百花節的馬車,只不過,那小姐明顯是嚇著了,僵硬的笑著,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小隊長凌厲的視線。

    車伕本就心慌,家裡拮据,好不容易借了輛好一點的馬車送小姐參加百花節,等著一舉成名天下知,為了不讓人看出是小家出來的,管家還將他最好的衣裳讓他換上,雖然衣裳不一樣,但是他的心還是一樣的,眼見小隊長來來回回的打量裡面坐著的小姐,心裡很是惱怒,想到剛才蘇暮綰馬車經過時的輕而易舉,他覺得,是應該讓守衛軍看看「大戶人家」下人的氣度的。

    「看什麼看,趕緊給令牌,我家小姐還要去參加初賽呢,誤了事,你可擔待不起!」

    小隊長原先只是好奇裡面的小姐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居然不知道下馬車接受檢查,偏偏車伕還囂張霸道,小隊長眼見的看見了那小姐算不得光潔的手,上面的蔻丹因為不是優質的,居然掉了一下,頓時猜想到又是一戶妄想攀高枝的人家。

    頓時,心裡憋了許久的那股氣找到了發洩口。

    小隊長放下臉,上前一把將坐在馬車前面的車伕扯了下來,摔在了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在車伕的臉上,「不知道現在進城都需要下車接受檢查麼?!居然這麼不識相,真以為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第二十五章———

    馬車之中的小姐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小隊長,如今車伕又惹了他,慌張想要下馬車,不想腳步不穩,扭傷了腳,原本她是準備表演劍舞的,無故傷了腳倒不打緊,可是為了進城一趟,家裡用所有的錢借了這輛馬車,她承載著家裡的希望信心百倍的進城準備大展身手,沒想到因為這個小小的誤會,就失敗的一敗塗地。

    車伕讓小隊長摔得渾身發疼,但是他心裡記掛著出來前老爺夫人們說的那些話,知道這次他家小姐要是不能在百花節中表現出眾的話,本就落魄的家也許就得這麼散了,他好不容易才進了府門,當個悠閒的車伕,不能就這麼沒了活計。

    想到剛剛小隊長粗魯的動作,車伕心底是有點恨的,但是民不與官鬥,不代表他不能往小隊長頭上扣屎盆子,剛才蘇暮綰的馬車什麼情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原想著是放鬆了,現在看來,一定是小隊長故意放水,指不定裡面有什麼別人不知道的交易在裡面。

    車伕想的倒也不差,確實是小隊長故意放水的,但是也不看看人家,能在城門口這麼點破地方一步步從守衛軍中的普通士兵爬到小隊長,怎麼可能沒點心思,小隊長一看蘇暮綰一行人就不是好惹的,就算是他想強行檢查,那也得他先掂量著自己的份量,萬一蘇暮綰生氣了,他能不能承受蘇暮綰的怒火,還有那個看上去很是威壓的中年人的報復。

    那氣度,只是讓那中年人看了一眼,小隊長現在還心有餘悸,那威嚴,和當世那些功名在外的將軍們沒半分差別。

    將軍!一想到剛才那對父子給他的熟悉的感覺,小隊長猛然記起了是誰,分明就是南平國唯一一個將軍出身的侯爺,而河濱城中就有歐陽侯爺府的別院。

    想起來歐陽志雄,小隊長很是慶幸剛才他沒有上去檢查,不然別說是在河濱混了,就是南平,怕也是沒了他的一席之地。

    再看眼前居然想充「大爺」的車馬,小隊長又是一陣惱火,好在蘇暮綰的馬車早已遠去,要是讓歐陽志雄撞見了這般無禮的車伕,一定覺得河濱城中風氣不行,而且,看車伕這麼囂張,顯然是將他們放在了和歐陽志雄同等的地位上,火上心頭來。

    「剛才那輛馬車你怎麼不檢查,分明就是懈怠!」

    車伕可不管小隊長怎麼想的,他心裡也有一股子怨氣在,見小隊長半天不理他,也沒想放行的樣子,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你!」

    小隊長狠狠的瞪了一眼倒在地上,賴著不動的車伕,這人分明就是伺機報復,好在周圍的人都只是同情的看了一眼在地上撞死的車伕又冷漠的看著事態的發展,一腳踹在了車伕的小腿肚上。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人家是低調,不想擾民,你們不掂量著自己身份,居然還阻擾檢查!」

    「來人!」

    罵了一句,小隊長衝著邊上站著的守衛軍招招手,喚來四個守衛,厭惡的指了指抱著小腿直哼哼的車伕和邊上的馬車,說道,「扔一邊去,別再路中間礙眼!」

    兩個守衛架著車伕,另兩人一人牽著馬,一人推著那家小姐,往邊上的空地上過去了。

    小隊長沒了檢查的興致,讓另一個守衛接了班,他自己拐到城牆上觀察起官道上絡繹不絕往這邊過來的車馬,有些得意剛才討好歐陽志雄的舉動。

    進城的車馬依舊有序的接受檢查,剛才鬧事的車伕讓守衛們教訓了一頓,扔上了馬車,一鞭子打發走了,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但是,見著歐陽志雄和歐陽楚的人開始猜測他們身後馬車之中坐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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