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來自山寨   第一卷 第127章
    「辰玦,你有沒有發現我不見了?」黎羽坐在洞口前的石塊上,仰著腦袋望天空中那輪明亮的圓月,臉色有些許黯然地說,「臭小子,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沒發現我不見了,懷裡還抱著那個煙雨姑娘吧?」

    「在想什麼呢?」小雪問。

    「男人!」黎羽答。

    小雪很鄙視地哼了哼,罵了句:「無聊!」

    黎羽歎息一口,說:「因為無聊才想男人啊!」

    小雪咂舌,白淨的臉龐竟是憋得通紅,吵嚷道:「沒想到你會這麼無恥!」

    黎羽無所謂地聳聳肩,這才發現小雪身旁還站著沉默寡言的小黑,不禁笑著轉移話題說道:「這半夜裡不睡覺,你們都出來幹什麼啊?」

    「師傅說現在要見你,你最好有個思想準備!」小黑說。

    黎羽挑眉,拍了拍衣衫,站起身來,「你們師傅也真是個奇人,大半夜不睡覺,竟要見我!她是屬夜貓子的嗎?」

    「哎哎,小黎,待會兒你說話時千萬要小心,不能再這麼隨性了,師傅可不喜歡有人忤逆她!」小雪不放心地說。

    「哦!」黎羽打著哈欠敷衍著點頭,想了想又回身看向兩人,「哎,你們說,如果一個男人擁有很多女人,其中有一個女人被別人帶走了,他還會不會想著這個女人,就不再去跟其他的女人恩/愛了?」

    「頂多是想想,但不會拒絕其他女人!除非他不舉!」小黑如實說。

    黎羽突然間變得情緒低落。

    小雪倒是捂嘴笑了起來,「哎喲~有人以為越王會對她情有獨鍾、守身如玉呢!嘖嘖……真是個小傻瓜呢,她也不想想越王身邊有多少美人環繞,就是名正言順娶回府中的美人都有好多呢,再加上越王本就風流成性,哈,小傻瓜竟然癡心妄想到越王會為了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呢!」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文盲!大半夜的,說那麼多話也不怕把舌頭閃了!」黎羽氣呼呼地叉腰,朝著小雪繼續吼,「你知道姑奶奶我娶了多少美男嗎?連女兒國那個最美的四皇子都不顧一切嫁給了我,越王他只不過是我眾多美男中的一個,而且我連名分還沒給他呢,哼,他有美人環繞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有美男子陪伴呢!」

    其實這樣想想,她並不吃虧的,可是,為什麼她說出這番氣話來時,一點都不解氣,心裡反而更難過了……

    可是,小雪這邊一下子氣爆了,他紅著臉,罵罵咧咧地指著黎羽的鼻子說:「就算你有美男又怎樣?!現在他們一個都不在你身邊,而你永遠也出不去這勾魂谷,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小雪,你別再說了,小黎都哭了……」小黑一旁勸著。

    小雪抿了抿嘴,惡狠狠地瞪了黎羽一眼,扭頭便朝山洞裡走。

    小黑皺了皺眉,對黎羽說:「師傅在後山等你,你通過索橋穿過瀑布,有人自會帶你去見她,我先去陪陪小雪。」

    黎羽吸著鼻子,嗯了聲,「幫我跟小雪說聲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凶他的!」

    「知道。」小黑淡淡地說,轉身就離開了。

    **

    漆黑的夜裡,還好有不少的螢火蟲照著前方的路,黎羽沒有打燈籠就獨自在林間草叢中走著,來到了懸崖邊的索橋旁,她也沒急著過去,她輕功不好,白天想過索橋都很困難,何況現在夜深了,她倚著懸崖邊突兀立著的大樹,困得打了好幾個哈欠。

    夜裡的勾魂谷比白日裡還要漂亮,能看到很多白天所看不到的奇幻炫彩的光亮,如煙如紗、若有若無、飄渺不定,仿若仙境一般,當然,她知道哪些光亮的四周都散發著劇毒,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

    沒過多久,索道那頭便飛身而來一人,血紅的袍衫在空中不斷翻飛,美得像個花開絢爛的毒物,他的年紀比小雪和小黑要長幾歲,容貌清秀,風度翩翩,笑著的時候還有兩個若隱若顯的甜美酒窩。

    「師傅讓我來接你過去,姑娘隨我來吧。」他朝她笑了笑。

    黎羽看著索橋下方萬丈深淵,聳了聳肩,「我不會武功,而且還恐高。」

    「這樣啊?」他側臉溫暖一笑,「那麼姑娘可願牽著我的手過去?」

    黎羽搖搖頭,「不願!」

    他微微驚訝,倒是好脾氣地想了想說,「這樣吧,我用綢帶拉著姑娘過去,就一小會兒的功夫,姑娘忍耐一下子就好!」

    沒等黎羽開口應答,他的衣袖裡突然伸展出長長的泛著螢光的血紅色綢帶,在空中優美地畫了幾個圈,便將黎羽身子裹住,他滿意地看著被裹成粽子一般的黎羽,瞇了瞇眼,轉身一躍,朝著瀑布的方向而行。

    黎羽驚叫著,感覺自己就像是只被那男人放飛的風箏一般,在這萬丈深淵之上,吹著涼颼颼的夜風,還從上空俯看著勾魂谷的絕美夜景,然後又是一個驚悚的穿越瀑布之行。

    越過了瀑布,她身上的衣衫全都濕透了,有點落湯雞的落魄之感,而反觀那個男人,他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一處被水弄濕的地方,不禁心中有些窩火。

    「姑娘身子都濕透了,要換身乾淨的衣衫嗎?」男子笑著問。

    「不用了,」黎羽淡淡地回絕,這該死的笑裡藏刀的男人,他肯定是故意的!她在心裡狂罵著,表面上依然裝得既來之則安之的泰然自若,「我想你師傅讓我來此,也是想看著我這副落湯雞的模樣吧。」

    男子勾唇,眼中劃過一絲整蠱後得意的笑。

    正說著,幾縷金絲銀線自空中劃過,飛速地朝她飛來,瞬間便纏上了她的手腕和雙腳,只聽得空寂的洞府內響起了一個很柔美的聲音,聽上去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蒼老,

    「你果然是巫醫族後人,說,你可認識巫醫仙人?」

    「認識。」黎羽答道。

    「他是你什麼人?」對方有些咄咄逼人地問。

    「我們同是巫醫族人,不同的是,他是長老,而我是小雜碎。」

    「好一個狡猾的小雜碎!」鬼靈藥母冷冷一哼,「巫醫族內,能吞服『煉獄』變成毒人後解救族人於危難之人,怎麼可能只是個小雜碎?」

    空蕩蕩的水簾洞天內,若有似無的光亮像水一般蕩漾起伏著,黎羽看不太清鬼靈藥母的模樣,但她知道,鬼靈藥母是個非常精明的人,而且她很瞭解巫醫族,說不定比她還要瞭解!

    見黎羽不語,鬼靈藥母淡淡笑了,「我聽師兄說,你沒有吃特製的解毒藥丸,而且還不肯與你師父聯繫,所以你才會像現在這樣慢慢等死?」

    聽到「慢慢等死」這四個字,黎羽突然就覺得很想笑,「人生漫漫,其實每一個人都在倒數著日子等待死亡的到來呢,我只不過是比一般人要提早面對死亡罷了,但我絕對不會軟弱地等待死亡!更不會害怕!」

    鬼靈藥母瞇了瞇眼,「你的個性很像你的外婆!」

    黎羽聳聳肩,「師傅也說我很像我外婆,可是抱歉啊,我從未見過我外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你的這份狂傲也像足了她,只可惜你的模樣和她一點都不像!」

    手腕和腳上的金絲銀線都鬆開了,鬼靈藥母從暗處緩步踱出,黎羽驚訝地看著走近的她,還有她那張不老的容顏,歲月似乎從未關注過她,她看上去約莫只有三十歲的樣子,容光煥發,風韻猶存,只是頭髮泛著淡淡的銀光,即便如此,她如果是藥王的師妹,他們之間的年齡絕不會相差太大的!

    黎羽傻呆呆地立著,沒了反應。

    「只要將你師傅尋來,我便替你解毒!」鬼靈藥母說。

    黎羽孩子般笑了,「我都把師傅給請來了,還麻煩您幹什麼呢?」

    鬼靈藥母笑著看她,「你身上的毒,我替你解了,但我還會在你身上再下另一種毒,然後靜候你師傅來此!」

    黎羽面色驚變,還來不及跑路,她便被人餵了一顆丹藥,那種味道,是『煉獄』特製解毒丸的味道,她雖然沒有吃過,但隨身攜帶多年,那種味道已經深入她的意識。

    黎羽一面咳嗽著伸手到嘴裡去摳藥丸,一面怒瞪著餵給她丹藥的那個愛笑的紅衣男子。

    「看來你這孩子是一心求死的,」鬼靈藥母似乎很滿意地笑了,「別吐了,既然你想死,我就一定要讓你活著!」

    黎羽無助地閉了閉眼,『煉獄』的解藥她吐不出來了,她想要用生命來換取自由的計劃就這麼失敗了,難道她此生都要做瑟雅巫女的奴隸?為什麼他們只知道用毒物咒語控制了她才是最有效的手段?而她,不想再做任何人的棋子了!死也不願!

    「你為什麼會有『煉獄』的解藥?」黎羽跌坐在地,其實鬼靈藥母不說,她也能猜著一些,鬼靈藥母要利用她騙來師傅,而且還認識她去世多年的外婆,肯定與師傅和外婆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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