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彭」兩道火一般紅的血影接踵而至,破入郭松靈的護體令氣,重重地抽在他的後背,郭松靈週身劇震,唇口微張,一道血線噴飛而出——,飛出幾丈開外,身上的衣服倏地迸裂開來,露出一大塊雪白的肩膀,在兩道深凹的血痕映襯下,更顯得豐肌彪悍。
郭松靈大怒,念力畢集,後背衣裳復合如初——。靈氣洶湧,玄冰刀猛地亮起,居然混入了絲絲焱靈氣,晶瑩剔透的刀身中流光飛舞,泛出絢麗無匹的七色霞光!
郭松靈長刀一引,流星飛電般向著卜知崎撲去,卜知崎不敢硬接,當即抽身飛退——,旋即在側後乘勢襲來,郭松靈急怒之下,招式有些凌亂——,登時又被卜知崎逼迫得險象環生。
忽聽有人哈哈大笑道:「郭大仙啊——,郭大仙——,我以為是你是先天龍氣的繼承者,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嗎?和這個老鬼子都打這麼久的時間,居然還沒有解決掉他!鬆鬆垮垮——,真是把你師傅我的老臉都給丟盡了!」
那聲音如驚雷連奏,幾十個黑衣屍兵腦中嗡然一響,立刻撲地而倒。卜知崎不由得一愣,回頭望去,只見祭台附近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那人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青布道袍,蓬頭垢面,亂須如草,滿臉大麻子套小麻子,斜著眼——,帶著孤傲不群的笑容,雙手擺出一副八卦太極的姿勢,在玉石祭壇下繞走,明明破落似個邋遢乞丐,但眉宇之間神采飛揚,偏要扮出一代宗師的摸樣。
郭松靈驀地一楞,覺得此人好生面熟,突然間想起——,這不就是一直躲在一旁,把自己推出來擋頭刀的麻老道嗎。
郭松靈怒然道:「你好本事——,你早怎麼不先上來打——!現在卻跳出來說這話——,真是有辱師表!」
麻老道臉皮一紅,以他的真氣功力,比郭松靈可是差的太遠了,要不然他怎麼會躲在石壁上的石縫裡,不肯出手呢,現如今——,郭松靈和卜知崎的玄氣相擊,把石壁打得「辟里啪啦」風崩離析,麻老道實在是無處可藏,身上的衣服都被凌厲的氣浪撕扯的破爛不堪,簡直就是衣不遮體,麻老道狼狽不堪的滾落到祭壇附近,害怕卜知崎看出自己的底細,搶先向自己進攻,無奈之下——,便先聲奪人,說出大話來嚇唬卜知崎,不料——,郭松靈卻不買賬,大揭老底,把麻老道的老臉臊的不輕。
麻老道大叫道:「我這不是來了嗎!你這個臭小子——,連師父都敢褒貶——,真是沒有禮數!」
郭松靈聞言大喝道:「那就有勞師傅啦——,這個老鬼子就交給你了!我馬上去救翁美玲!」說罷——,手裡的玄冰刀一收,跳到剛才墜落在河岸邊的那塊數丈方圓的巨石旁,將身體裡面的靈氣洶湧引出,兩臂往外一卷,那塊小樓一樣巨大的石塊轟然而起,直奔玉棺血煞砸去。
麻老道斷眉皺了幾皺,嘴裡叨咕道:「這個該死的臭小子,師傅我就是和他客氣客氣——,他還當真了,讓我對付那個老鬼子,我哪能是對手哇!」,想要退後,又覺得有失顏面,麻老道略一遲疑,便「啪啪啪」拋灑出數十道靈符,那靈符剛一出手,見風爆燃起來,盈盈靈火繞身飛旋,然後指著卜知崎喝道:
「老鬼子——,你碰到我,算是你的晦氣,道爺我自幼在終南山修行——,如今已有數個甲子,百年以來——,練就法寶無數,今日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逃走,饒你一命,不然的話,本宗師讓你形神俱滅!」
卜知崎冷冷的說道:「你這老道似乎是有些本事——,不過你們中國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你的國家運數已盡,今日該我鬼王出世,統治世界——,如果你要助我破解封印,待到鬼王出世——,必有你的好處,不然的話——,我把你打入玉棺血煞之中,作為給我們鬼王祭品,教你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麻老道怒極反笑,哈哈大叫道:「無量那個天真!你個老鬼子真是惡劣——,道爺我好心好意度化你——,你倒是反過跟本道吹牛唬人!那你可就別怪我不客氣啦!」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麻老道見嚇唬不走卜知崎,便把心一橫,雙掌猛掃,周圍飄飄飛舞靈符隨手而動,紅光流轉迸揚,纏繞飛旋——,轉眼之間,化為一道鱗甲嶙峋的火蟒,直奔卜知崎而撲咬過去。
卜知崎眼神僵直,似動非動之間,麻老道大吼一聲,那火蟒紅光閃動,猛地將卜知崎緊緊纏住,巨大的蛇頭擺過來,血口大張,紅芯伸縮彈舞,猛地朝卜知崎噴出一團烈火。
「砰」地一聲,火球炸飛開來,卜知崎身上燃起了濃煙烈火,卜知崎微微冷笑,任那烈火在他身上熊熊燃燒,他竟若無其事。
突然間——,卜知崎右肩聳動,身形一閃,轉眼之間從巨蟒絞纏中脫出,猛地抓住那頭火蟒的七寸,麻老道「啊」地一聲,趕緊兩手猛推,遙遙給火蟒輸發真氣,卜知崎面目猙獰,兩手握住火蟒的頭尾,渾身上下鬼氣森森,兩臂慢慢收縮緊擰,兩人功力相抗,氣機相激——,無數的碎葉、斷木、碎石與殘肢暴雨般地紛飛濺射,卻見麻老道臉如金紙,喘氣吐舌,身體疾退,險些摔倒。
卜知崎雖然大佔上風,可是也覺得短時間力克面前這個滿臉麻子的怪老道並非易事,略一沉吟,突然冷哼幾聲,張口吐出一道耀眼白芒,那道白芒在空中悠然翻轉,閃電般劈下,沒入火蟒的身軀,光芒迸爆,「喀嚓!」,靈符火蟒倏地斷為兩截,火光燭天,分崩炸裂,刺眼奪目的火焰噴薄而出,火焰之中,一道白光當空急速旋轉,彷彿玉龍飛舞,銀河倒瀉。
麻老道身體一顫,兩腮陡然鼓起,仰天噴出一道血霧,隨即重重跌坐在地,嘴巴翕動,面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