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送完斐兒回到店裡的岳悅感覺怪怪的,看看四周,又不覺有什麼變化,仔細感受,那是一種怪異的氣氛。
這怪異從何而來?
問店員,她們只是笑著說恭喜。
恭喜你妹啊!岳悅不雅的一翻白眼,在心裡速度的說:當心老娘我這個月把你們的工資全作為說恭喜的代價。
問紫蘿,她肯定知道。
半推半踢的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紫蘿正窩在沙發裡瞪著雙眼裝死不瞑目。
走過去,用力一巴掌拍在她的腿上,也不管被她尖利的吃疼聲淹沒了聲音,逕自說:「喂,紫蘿,她們不是向我恭喜你壽終正寢了吧?」
借彈起之勢從跟前的茶几上拿過一張紅請柬,又躺下,有氣無力的晃了晃。
「聶風要娶別的女人了,邀你參加婚禮?」
搖頭,否定。
那是啥?岳悅抓過來打開一看,差點兒暈過去了。那竟然是自己和李澤揚的結婚請柬。
「我什麼時候答應他了?」
岳悅極大聲音的吼出這句話,震得紫蘿再次彈起,知悉的拿過她的電話撥下李澤揚的號碼,又塞了回去,自己再像無骨的癱進沙發裡。
岳悅還沒有開口,那邊已是甜甜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親愛的悅兒!」,聽得她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閉嘴!悅兒死了。」岳悅沒好氣的一通吼。如果對方把耳朵貼在電話上,肯定耳膜破了。
李澤揚沒有生氣,繼續說得溫柔親熱,氣得岳悅又是大聲的申辯:「李澤揚,婚禮早就舉行過了。」
他沒有否認,半真半假的陳述事實:「可我們結婚證還沒有領啊,夫妻該做的事也還沒有做啊!」
「沒領結婚證,你就不會做夫妻該做的事了嗎?」 岳悅咬住了舌頭。這話怎麼聽上去與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不太一樣呢?好像是鼓勵他對自己做什麼似的。趕緊糾正:「我們不是真夫妻啊,你還不是把我……」她又閉嘴了,這話,為什麼怎麼說都不太對勁兒呢?
一定要理論清楚,眼睛無視瞥向門的方向,突然驚覺門上那條磨沙玻璃處有很多人頭在爭著貼近,應該是被她之前的大吼吸引過來的。相信那些人已經聽到了不該聽的,哪還能繼續說隱私。丟下一句「李澤揚,你去死!」就掛了電話。
明明掛了電話,怎麼還有他說話的聲音?
非常不祥的感覺升起來,把門猛一打開,跌進的幾個人趕緊收住不穩的身形讓開一條道,李澤揚笑意盎然的走進來。
岳悅只厲聲喊了聲他的名字,又沒聲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身後。
紫蘿對她的突然安靜也表示好奇,順著她的目光軌跡延伸,剛被抽走的骨架全部在瞬間回到了身上,並且組架得相當牢固,她從沙發裡一躍而起,跳過沙發靠背蹲了下去,就像有鬼索命來了。
「沒有誰看到我,沒有誰看到我……」紫蘿不切實際的自欺著。
那只索命鬼其實是笑容可掬的。他單手托一頂耀眼的王冠狀物品,另一隻手很紳士的背在身後,穩沉的邁著步子,有一輛滿載各種鮮花的推車跟隨其後,花的品種不少是岳悅沒有見過的,加上認識的那些,算起來二三十種只少不多,卻絲毫不顯雜亂。再後面邁著整齊步伐的清一色黃頭髮、白晰皮膚、灰藍眼珠、高鼻樑的白衣帥哥們,該是儀仗隊了吧?只是,他們很安靜的抱著各式奇形怪狀的樂器,似等一聲令下,就立即演奏出樂章來。
這陣勢,已讓店裡的人越聚越多。
紫蘿仍很丟人的窩在沙發後面,她也想出來,可是,此時出來只會顯得更加狼狽。還好手機在手裡,趕緊給岳悅發短信求救,讓她把聶風及他帶來的那群男人打發走。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岳悅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不言不語,立在原地把求救的眼光投向了李澤揚。
這讓李澤揚很滿意,女人嘛,總歸還是柔弱的,始終需要男人依靠的。
他向她走了過去,岳悅以為是他出手相救的一種行為,不想,他只把她摟住,對著聶風點了點頭。
男人間的密語,旁人尚不能瞭解。岳悅不解的尋求答案,只見聶風也點了點頭。頓時,輕柔的樂曲響了起來,就如情人低聲細語的在向天地盟誓,花車裡的花枝花瓣隨著樂曲節奏漫天飛舞了起來。
在場很多人都為這一情景再次呆傻,岳悅也不例外,忘記了推開緊摟她的李澤揚。
窩在沙發背後的紫蘿也弄不明白,這花朵怎麼能在空中飛,忍不住的探出頭來。僅是探頭好像角度不夠,乾脆站了起來。
還沒有看清楚,已被聶風單手攬住,另一隻手,把王冠戴在了她的頭上。
紫蘿知道那王冠代表著什麼,她自認自己不夠資格承受。想摘下,又因那王冠自帶的尊崇貴氣,讓她伸不出手去碰觸。愣愣的看著聶風,眼裡漸漸閃現了晶光。
聶風很輕很柔的撫去了她剛剛溢出眼眶的淚水,吻也掃過她的唇,剛離開毫米的距離,立即深情的說:「紫蘿,我聶風正式向你求婚,請不要拒絕我。」
如此動情的場面,拒絕的話怎能說得出口?立即答應,又不符合紫蘿的性格。她低下頭,用極小的聲音說:「你沒有遵守五年之約。」
聶風的回答是濃情得可以把人融化:「度日如年。到今天,剛好五天沒見你。」
這種算法,世上還不得全是萬年老妖?紫蘿沒敢說出來,看那群女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一旦說出來,還不得被眼神給殺死啊!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出另一個約定:「悅兒呢?你該先娶她。」
「她的幸福我給不了,那是李澤揚的事。」
他說得很堅定,不容許誰有半分的反駁。紫蘿的「可是……」也沒有了下文。
倒不是她自動自覺的閉嘴,而是聶風溫柔而霸道的以吻封唇,差點兒吸盡了她的身體裡的空氣,帶來的暈暈乎乎讓她把手回敬的纏上他的脖頸也未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