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岳悅一隻腳踏上禮台,被加快腳步趕上來的凌雙雙拉住了。
只見她從手掌大小的手方袋裡取出一疊厚厚的紙,分別給李澤揚和岳悅。
抖開一看,全是股標票交割單,證實齊恆市面流通的百分之五十股份中有近一半到了凌家手裡。這就意味著只要將這三十幾人名下的股份一合併,凌家就可以直接進齊恆的董事局,觸及齊恆的核心機密,參與重大經營決策。
要是他們肯為手中所持股份負責,倒也能實現強強聯手,但凌雙雙是被嬌縱了的豪門千金,對錢沒有概念,只要高興,以本傷人的事也樂在其中。從此舉來看,如果今天的新娘不是她,她定會進入董事局後將公司的機密透露給齊恆的對手。
等在禮台上的李偕銘夫婦早已看清那些是什麼。杜顏怡滿臉擔憂的抓緊了丈夫的手臂。
李偕銘畢竟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就像沒事一樣輕拍她的手,微笑著對主婚人說:「任何事都影響不了婚禮的進行。主婚人,你開始吧!」
岳悅從心底升起崇拜之情。暗歎:龍就是龍,天生的王者,天生的傲視萬物。可惜,您老錯養了條四腳蛇,遇事只會捨了我這條尾巴保全他自己。
好吧,保全他吧!誰讓她是偶像的兒子,她又想在偶像面前表現一下呢!
在凌雙雙威脅似的提醒「婚禮的女主角關乎齊恆未來命運」時,岳悅終於忍不住對她鄙視起來,同情的看了眼毫無反抗之力的李澤揚,頓覺此時丟下他很不道德很不仁義,雖然他會威脅她、會捉弄她,但他對斐兒好是勿庸置疑的事實。連同之前理由,她決定,要讓凌雙雙這個狠毒女人再成為她手下敗將。
看著他還未有所動作,自作主張拿過他手裡的紙,連同自己手裡的,塞回凌雙雙的手裡,裝作什麼都不懂的說:「看完了,裡面的名字一個不認識,也沒看懂那些數字之間有什麼關係。如果沒有別的事,就不要打擾我們的婚禮了。」
她會不懂?看她那副眼角含笑的老實樣,絕對裝出來的。李澤揚隱住眼裡的笑,不動聲色任她表演。
斐兒早就記住那是欺負他媽、要搶他爸的壞女人,忘記了他媽要他不現身的叮囑,掙脫照顧他的傭人大嬸的手,飛奔到他們面前,從凌雙雙手裡拿過那疊紙,看了看,不懂,就抽出一張開始折飛機了。
幾秒鐘,一架簡易紙飛機折好,他放到凌雙雙手裡,天真無邪的笑著對她說:「壞女人,送你架飛機,你坐著回你老家吧!」
凌雙雙兩眼一瞪,惡狠狠的說:「死小子,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怎麼收拾也輪不到你。」岳悅將斐兒拉到身後,自己則更加親密的靠在李澤揚身上,對她說:「你想當我兒子的後媽?不好意思,沒位子了,我兒子的親媽後媽都只能是我。」
凌雙雙藐視的一聲冷哼,非常有把握的威脅:「你不為李澤揚想,也該為你兒子著想,也許有那一天,你兒子會掌管齊恆。但你今天如果說出『我願意』三個字,你和你兒子就當乞丐去吧!」
李家有沒有齊恆對岳悅來說無關痛癢,她最想的是出一口惡氣,替自己、也替李澤揚。至於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自有他李家去善後,如果他們搞不定,只能說明齊恆氣數已盡。
好似因威脅產生了害怕,輕聲問她:「我不說『我願意』,我有什麼好處嗎?」
凌雙雙似看到了勝利的光芒,很大氣的說:「條件儘管開。」
「好。」拉著李澤揚轉向,對他笑笑,主動踮起腳吻了他的臉,深情的說:「澤揚,我愛你,生生世世。」
這在凌雙雙看來,是離別的宣言,得意的笑著站到了他倆中間,準備隨時替代她的位置。
不想,岳悅接下來說的話是讓主婚人將婚禮進行下去。
沒有亢長的誓言,沒有問新郎新娘願不願意,直接的戴戒指、對拜、敬茶、禮成。
凌雙雙很清楚自己被戲弄了。
但岳悅並不就此罷手,還將未說的條件說出來:「隨便開的條件已經開了,我們舉行中西結合的婚禮,不用說『我願意』。」又得意的湊近她耳朵,極小聲的刺激她:「如果你不出現,我還真不會說『我願意』。實話相告,我是打算逃婚的,我從沒喜歡過李澤揚,我和他如你所料,是演戲。」
凌雙雙嘶吼起來:「你們假結婚?!」
「誰說我們假婚?」岳悅指指兒子,讓她好好看看,,「你也別說你所謂的證據了,我兒子就是最強有力的證據。你問問在場所有人,他父子倆是不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點,她也說不出否認的話,這兩人確實太像,為什麼以前沒有覺得呢?難道,她找的私家偵探是草包?她花了那麼多功夫得來的股份也沒多大意義?
既然未按計劃實現,那就按另一方案實施。「你們會後悔的。」
「後悔兩字怎麼寫啊?請教。」
李澤揚制止了她繼續逞口舌之快,冷冰冰的告訴凌雙雙,如果不想兩敗俱傷,三天後,交換股份。
原來,他也以同樣的方法持有凌家的股份。他出手更早,在凌家宣佈有重大事情待披露而停牌之前。如果凌家不拿回股份,復牌之時,為了自身利益,只能宣佈利好消息,讓李澤揚狠賺一筆。之後,真相被揭露,又會是難以想像的後果。所以,凌雙雙以為成竹在胸的計劃又宣告失敗。
咬牙切齒的掃視他倆,忍住眼淚,將婚紗累贅的拖尾扯掉,提起裙擺,甩掉高跟鞋,赤腳從紅毯跑出了婚禮現場。
鑽進停在外面的一輛車裡,捶了坐在駕駛位的人一拳,氣乎乎的說:「都是你,讓我把臉都丟盡了。」
「我會補償你的,等我拿到齊恆……」
凌雙雙一撇嘴,不相信的說:「之前都拿不到,現在你更別想。你能冒個四歲以上的私生子出來?」
這句話該是觸及了男人心底的痛處,剛才溫情的安撫立即變成怒吼:「你給我閉嘴。」
乖張的凌雙雙立即像只溫馴的綿羊,連著婚紗抱住屈到坐位上的雙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
看著男人眼裡怒火越燒越旺,她縮了縮身子,與婚禮上的囂張相比,完全是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