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越溪的手顫抖著拿著寒冰盒,放在手心之中,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凌親王府,邊緣奚身形翩躚似蝶,舞出了一杯酒液的畫面。
翩若驚鴻,這個詞來形容邊緣奚,或許並不為過。
他記得很清楚,那日,邊緣奚抿唇淺笑,然後告訴他,「凌親王殿下,這杯酒的名字叫做洛白,同樣,也是我的名字。」
他緩緩地笑出了聲,然後從盒子中拿出了那杯洛白,那杯洛白和第一次他見到它的時候一樣,上面的猶如琥珀一般晶瑩剔透,下面的酒液呈三色混合在一起,充滿了靈氣。
色澤高貴。
錦越溪把那杯酒拿在手中,眼睛專注地盯著那杯酒,好像那杯酒就是洛白,就是邊緣奚一般。
錦越溪想起了很多事情,他帶著邊緣奚去山上留下姓名,被管理人員追的滿山亂竄;他帶著邊緣奚去買糖人,結果沒有帶錢,被留下和邊緣奚一起做苦工……
錦越溪唇角緩緩的揚起一道弧度,甜甜的笑了。
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句話。
「鬧?錦越溪,我告訴你,我要真的是在鬧的話,明天我就可以告訴你我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錦越溪,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
「錦越溪,算我求你……出去!」
「放他們走,我由你處置。」
錦越溪的身子輕輕一顫,本來甜蜜的回憶突然被這些竄出來的話語全部打亂,手輕輕一抖,然後,暖玉杯砰地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不!」錦越溪驚叫一聲,然後倒落在地上,想把那些酒液掃回去,暖玉杯沒有碎,但是,酒液卻是流了一地。
酒液好像存心跟錦越溪作對一般,化為一股股溪流,流的到處都是。
錦越溪看著滿地的酒液,他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緣奚……」
他不喝這杯酒,是因為有了它,就有了她。
因為她已經把他忘了,他不可以再把她,忘了,或者……丟掉。
洛白。
洛白。
一個是酒,一個是人。
錦越溪哭了,這個意思,是不是代表……洛白要離開他了?是不是?是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錦越溪跪了下來,跪在地上,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跪在了地上,頭,埋在那些地上的酒液中。
不要走,不要走。
緣奚,不要走。
錦越溪咳嗽起來,劇烈的咳嗽起來,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他轉過身,倒在地上,酒液緩緩地浸濕了他的衣裳。
錦越溪笑了笑,這樣,或許,也是留下她的一種辦法。
「緣奚,我把它留下來了,你不要再走了哦。」好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又好像是在對空氣說話。
邊緣奚站在離錦越溪不遠處的地方,站在那裡,淚水,簌簌的打濕了面容。
錦越溪剛才的每個動作,她都看在眼裡,每句話語,她都聽在心中。
那輕喃,那痛哭……
邊緣奚突然跑了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了錦越溪的身邊,看著躺在地上的錦越溪,房間裡很暗,月光從外面傾瀉進來,倒在錦越溪的臉上,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她伸出手去握住錦越溪的手,然後趴在錦越溪的耳邊,說道,「不,不,不走,不走……」她的聲音帶著絲絲的哭腔,似乎受了委屈一般。
錦越溪的睫毛微微一顫,他又做夢了麼?為什麼邊緣奚的聲音會在耳邊響起?
邊緣奚。
他傻傻的笑了,「沒想到,現在想聽到你的聲音都必須在夢裡,現在的你,應該坐在宮殿裡面吧,怎麼會來我這裡?」
邊緣奚哭了,豆大的淚水滴落在了錦越溪的臉上,打濕了錦越溪的面容。
一直以來,她都在怪錦越溪。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錦越溪在一味的傷害她,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
被傷害的人心裡很痛,傷害人的人,心裡,是不是也很痛?
邊緣奚伸出另外一隻手,撫上了錦越溪的胸口,感受著錦越溪強健有力的心跳。
傷害人的人或許比被傷害的人更痛苦,以為他們根本不能喊痛,只能自己一個默默的承受痛苦。
「越溪……」
她輕輕地喚著,聲音依舊哭腔,卻是十分動聽。
錦越溪睫毛再次微微一顫,「緣奚,你有多久沒有這麼叫過我了?有多久?好像是六個月零三天……你又叫我越溪了,如果這不是在做夢,該多好?」
邊緣奚覺得心中好痛,好痛,痛的好難受。
她突然扳過錦越溪的臉龐,對著自己,然後翻身坐上了錦越溪的身上,低頭吻了下去,「你沒有在做夢!」
錦越溪突然睜開眼睛,就看到邊緣奚吻著自己,眼睛裡面隱隱冒著淚水。
「緣奚……」他叫了一聲,唇上卻是一痛。
邊緣奚咬了一口錦越溪,然後輕聲說道,「越溪,專心!……」
錦越溪怔住,但還沒等他完全反應過來,身子上的衣服就突然被一隻魔手全部脫了去,然後,他再抬頭,邊緣奚正得意的笑著。
「我這次,要在上面!」她霸道,宣誓。
錦越溪來不及多想,管他是做夢還是現實,伸出手一把拉下邊緣奚的身子,壓在了身下,「這種事情,你還是在下面比較好。」
說完,火熱的吻,落在了身下馨軟的嬌軀之上。
屋外的月亮也躲進了雲層,似乎是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