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可當真?」錦越溪冷冷的開口。
邊緣奚倏然起身,狹長的鳳眸緊緊地盯著錦越溪,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邊緣奚敢作敢當,有何不能當真?」
「王后娘娘,不可!」見狀,所有的遺失國度的士兵們卻是都急了,慌忙說道。
邊緣奚冷笑:「究竟是本宮是王后,還是你們是王后?」
全場驀然一片沉寂。
「滾。」邊緣奚下了命令。
所有的士兵們眸子噙著淚水,看著邊緣奚:「王后娘娘,您不走,我們也不走!」
邊緣奚腳尖突然一抬軟劍,踢到了手中,皓腕輕輕一個翻轉,鋒利的劍柄,直接抵在了脖子上:「本宮不喜歡廢話,只要你們還是遺失國度的子民一天,就聽本宮的,走。」
邊緣奚此刻無意是十分冷漠的,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王后娘娘您不是說過的麼,您與我們同在。如果我們撇下了你,這話怎麼當真?」士兵們急了,他們都是重情重義的人,不可能撇下邊緣奚一個人不顧。
邊緣奚皓腕微微用力,頓時,脖子上隱約可以見到細密的血珠:「不想替本宮收屍,就立馬,即刻,走——」
「王后娘娘!」士兵們見狀,連忙跪了下來:「王后娘娘,我們走,我們走,我們走!」
然後,他們一步三回頭,最終在邊緣奚冷冷的注視下消失在了斷崖坡。
「匡啷——」
邊緣奚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手中的劍,突兀掉在了地上,真個人,也跟虛脫了一般,一下坐倒在了地上。
「錦越溪,幫我安葬好均予。」邊緣奚看著岑均予,說道。
錦越溪黑眸微微起了一絲波動,然後揮了揮手,立即有人上去好好的扶著了岑均予,然後,背著上了馬車,遠走而去。
「說吧。你想怎麼樣?要我死?」邊緣奚坐在地上拍了拍手,然後抬起頭,不在意的問道。
錦越溪翻身躍下棗紅馬,然後踱步到邊緣奚的面前,想了一會兒,突然,轉身:「你們先回去吧,讓赫黎自己安排。」
「諾。」龍顏王朝的士兵們齊聲應道,然後紛紛上了馬,飛速離去。
看著他們都走了,邊緣奚望著站在她跟前的錦越溪,調侃:「怎麼?要做什麼壞事害怕你的屬下看到不成?」
即使她再傷心,也不會在他面前哭出來。
錦越溪看著邊緣奚,然後說道:「明明很傷心,為什麼不哭出來?」
邊緣奚垂了垂眸,安靜了許久,問道:「哭能解決問題麼?」
「的確不能。」錦越溪回答道。
雪,依舊無止境的下著,鵝毛般的紛飛大雪,縈繞在兩個人的周圍,四周的血也逐漸地凝聚了,新下的雪覆蓋在原來斑駁的紅白相雜的雪上面,又將大地蒼茫了一片。
「你就這麼一直站著?」邊緣奚挑眉問道。
錦越溪反問:「你就這麼一直坐著?」
邊緣奚覺得有些無聊,看著遠處插在地上的一根銀箭,想起剛才岑均予替她當那麼多箭的瞬間,乾澀的雙眼,又似乎冒著水汽了。
「錦越溪,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錦越溪點了點頭:「是,你確實很傻。你明明知道那個計策不能用。」
「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你和我真的會在戰場上見面……我真的沒有想過,我以為……嗚嗚……」邊緣奚突然哭了。
錦越溪歎了一口氣,轉過身,靠著邊緣奚坐了下來:「你以為?緣奚,不要太天真了。在戰場上,一念之間,就是千萬條性命。」
邊緣奚沉默了。
她知道她自己的那個計策不可以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為了證明什麼,邊緣奚用了。
「後悔麼?」錦越溪看著邊緣奚,問道。
邊緣奚瞇了瞇眸子,微微笑開了:「後悔有什麼用?」
錦越溪偏頭看著邊緣奚,邊緣奚坐在那裡,望著天,錦越溪就那麼看著邊緣奚,神情似是專注。
天空細密的雪花落了下來,落在了邊緣奚的衣上,落在了邊緣奚的發上。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怎麼處置我。」邊緣奚受不了這種死寂的感覺,開口說道。
她討厭那種全世界都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一般的孤單的感覺。
錦越溪睫毛微微動了動,然後說道:「我不要你幹什麼。」
「為什麼不要我幹什麼?」邊緣奚疑惑的轉過頭,去看錦越溪,因為下雪的緣故,邊緣奚整個人都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
錦越溪伸出手掃去邊緣奚臉上,發上的雪,然後說道:「到然要你幹什麼啦。很簡單,今天,和明天所有的安排,所有的事情,你要聽我的。」
「今天和明天,我都聽你的?」邊緣奚一怔,重複了一邊錦越溪的話。
錦越溪手撫摸著邊緣奚的髮絲,心情好像很平靜:「是。」
邊緣奚看著錦越溪,眸子裡有著淡淡的驚異。
錦越溪看著邊緣奚的表情,冷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雪:「難不成,你會以為我要你做什麼?」
邊緣奚挑了挑眉,不發一言。
「起來吧。地上涼。小心感冒。」錦越溪伸出手,放在了邊緣奚的面前。
邊緣奚看著錦越溪,歪了歪頭,然後說道:「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心的份上,姑且就相信你一次。」說完,邊緣奚握住了錦越溪遞過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