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永寧,你真的是永寧?」李煜一臉激動的說道,永寧雙眼佈滿淚水,死勁的點頭道:「六哥,我是,我就是你一直照顧的小妹妹!永寧,永寧回來了!」「永寧!」李煜快步上前,剛走到面前,猛然的站住,趕緊說道:「你快走,這裡不安全!裴厚德,趕緊帶永寧走!」
永寧看著李煜,這還是他的哥哥,還是那個一直關心自己的哥哥,裴厚德沒有動,他知道永寧既然深夜敢來這裡,當然已經處理好了,並且他武功奇高,也壓根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人活動的聲音。
李煜見裴厚德沒有動,正準備發怒,但是轉瞬間就已經明白了,他不傻,只是剛才關心則亂,他疑惑的看著永寧,說道:「永寧,你深夜來此,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永寧見自己的六哥恢復過來,便輕聲說道:「六哥,妹妹今日前來,是有事要問你!」
「哦?你有何事要問?」李煜問道,永寧緊盯著李煜的眼睛,淡然問道:「六哥可是想要登上那九五之尊?」李煜聽聞永寧的話語,冷冷一笑,說道:「沒有想到,你是今夜來取我性命的是不是?」永寧一聽,急忙說道:「六哥,你此言何意,妹妹是心狠之人嗎?你我是兄妹,況且二哥也不是不顧手足之情之人!」
李煜見永寧臉上的急色,不像是說謊,這才放下心來,歎了一口氣說道:「身為帝王之家,你我一出生就面臨著這樣的境地,有選擇嗎?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又能如何?」永寧看著這個素有才子之名的二哥,輕輕的搖了搖頭,「六哥就是這個性格,所以注定一輩子悲苦!」
「六哥,你既然不願意當這個大唐的天子,那我也就實話告訴你吧!如今二哥的大軍一部分兵臨登州,一部分已經陳兵在對岸,到時候江北大局一定,二哥一定會回師金陵,希望六哥到時候不要犯渾!」儘管永寧說的毫不客氣,但是在李煜的眼中,確如救星一般,他趕緊問道:「永寧,要六哥如何去做?」
永寧看著李煜,說道:「二哥如今陳兵江北,到時候金陵肯定有消息傳來,到時候李景達一定會有動作,六哥只需要跟他虛與委蛇便是,如今金陵有十萬禁衛軍,二哥不想有所傷亡!毀了我大唐的根基!」李煜從永寧的話語中已經明白了,自己還是顆棋子,而自己這顆棋子就是到關鍵的時候起著關鍵的作用,他一聲長歎,說道:「罷了,棋子始終是棋子,六哥認命了,你回去告訴二哥,我李從嘉依然是他的好弟弟,一定會幫助他的,但是也請他答應我一件事情!」永寧見李煜已經答應,今晚上的任務完成,身心已經放了下來,輕聲問道:「六哥,到底是什麼事情?你說,看看我能不能答應你!」
李煜看了一眼永寧,沒有說話,永寧轉瞬間就明白了,看來自己的六哥已經不相信自己了,她心中有些悲痛,原本她以為他們兄妹三人會好好的相處,可是沒有想到如今卻成了這樣的局面,她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珮,遞給李煜說道:「這是我臨行前二哥遞給我的玉珮,有著這枚玉珮,六哥可以說了吧!」永寧的話說的隱晦,不過李煜明白其中的意思,便說道:「事情很簡單,這件事以後,我不想待在金陵!」「這件事容易,二哥那邊肯定會同意的!」永寧說道,「不,不是賜封外地,而是逍遙天地之間,不再是皇室之人!」李煜打斷永寧的話語說道,永寧一下子愣住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六哥竟然是這樣的要求。
「為什麼?」永寧問道,李煜抬頭看看天空,將一壺清酒倒在口中,將酒壺一扔,說道:「身在帝王之家,有著太多的不得已,就算是親兄弟那又如何,我們跟父皇還是父子,跟那李景達還是叔侄,跟大哥更是一母同胞,但是如今你看看,這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叔侄不是叔侄,這就是帝王家的無奈啊,我李從嘉一心只想寄情於山水之中,醉臥酒畫之中,壓根沒有想過當帝王,坐那九五之尊,但是別人不這樣想,到時候二哥登基為帝,他就算是顧忌兄弟之情,但是他的那些臣子,甚至是效忠於我的那些臣子,他們為了效忠他們的新主子,哪一個會放過一個當過太子,甚至是皇帝的人,那個時候他不得已也會把屠刀舉起,向我砍來!我不想讓他變成那樣的人,我也不想再有親人的鮮血去染紅那九五之尊的寶座!」
李煜的話讓永寧一下子驚呆了,她沒有想過這些,或者是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二哥是她最為信任的人,可是當六哥說出此話的時候,她才突然的明白,原來帝王家的殘酷,她點了點頭道:「六哥的話,妹妹明白了!」說完不再多說什麼,直接身子一縱飛了出去。李煜看著永寧的背影,喃喃說道:「希望你真的能明白我的意思!」
當永寧和李煜在這亭中所言,裴厚德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等著永寧一走,裴厚德走上前去,去收拾亭中的東西,李煜阻止道:「算了,你就不要弄了,你一會兒去讓他們來弄,既然要做戲,就做的逼真一些吧!」裴厚德點了點頭。
「厚德,你的家鄉是福州吧!」李煜問道,裴厚德躬身說道:「回主子的話,奴婢家鄉的確是福州,當年要不是遇上主子,奴婢也許就死了!」裴厚德想起那個在大雪的晚上,自己快要凍死了,正好遇上出去到國舅府玩耍的李煜,李煜將裴厚德帶進宮來,讓御醫治療,但是卻發現裴厚德已經被人閹割了,病好了以後,就留在了李煜的身邊。
李煜微微一笑道:「厚德,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問過你的身世,我今天想問,你能告訴我嗎?」裴厚德依然神色不變,恭敬的說道:「主子要問,奴婢就說,主子不問,奴婢也就不會開口!」李煜緊盯著裴厚德道:「你是不是青龍會的人?」「是!」裴厚德的回答非常簡單,並且也當真沒有隱瞞李煜,李煜聽聞歎了一口氣道:「這些年來,你待在我的身邊,辛苦你了,這次事畢,你就回去吧!」
裴厚德一聽李煜的話,頓時一下子驚呆了,滿臉都是悲慼之意,「主子不要奴婢了?奴婢不想離開主子,主子應該知道奴婢儘管是青龍會的人,但是卻多年沒有聯繫,在奴婢的心中,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您,要是主子不要奴婢,等這件事完成以後,奴婢情願在主子的刀下了結自己的性命!」李煜聽完裴厚德的話,搖頭歎道:「何必如此,我只是想讓你過的好一些,你既然不願意走,到時候就跟著我吧!」裴厚德聽聞李煜的話語,頓時一臉激動道:「多謝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