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醫過慮了。」北辰星煜笑著看向洛神醫,「莫姑娘不僅是朕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北川國的恩人,朕是無論如何也要救莫姑娘的,需要什麼珍貴藥材洛神醫儘管開口,取用無限。」
「可若是會傷及皇上的身體呢?皇上也毫不猶豫嗎?」洛神醫眸子一斜,有些意味深長的盯著北辰星煜,讓北辰星煜很是一愣,「傷及朕?這又是個什麼說法?」
而一旁的閻一臉色已經沉下來,忽地轉身面向侍女們開口,「你們都先出去。」
「是。」
御前將軍的命令誰敢不聽?侍女們紛紛退了出去,並且嚴實的將門帶上。就在門關上的一刻,閻一手中長劍鏗鏘出鞘,直接橫在洛神醫脖頸上,厲聲喝斥,「你到底是什麼人?冒充神醫混進宮來意欲何為?不說清楚本將軍立刻要你人頭落地!」
莫璃很是吃驚閻一的激烈反應,連北辰星煜也是驚訝無比,「閻一,你這是怎麼了?」
「此人知道皇上的血肉可做藥的事情。」閻一臉上的表情極為嚴肅,回答的時候也目不斜視,只是緊緊盯著那洛神醫,「我擔心真正洛神醫已經被此人害了,此人冒充進宮怕是要傷害皇上。」
北辰星煜這下真的吃驚了,連連後退三步遠離洛神醫,瞪大了眼睛。
「呵呵呵。」那洛神醫卻並不懼怕,只是撫著鬍子笑,「老夫可沒有冒充,老夫就是你們要找的洛無涯洛神醫,如假包換。而老夫之所以知道皇上是藥人的事實,乃是因為,當初為先皇太后出下主意的正是老夫的師|父鬼夫子。」
「鬼夫子是洛神醫的師|父?這是真的?」北辰星煜又是驚喜又是驚訝,「當年多虧鬼夫子為朕調理身體,只是身體好了之後還未來得及道謝鬼夫子就離開了皇宮,先皇和太后曾經發下重賞尋找也未有找到啊,更未曾聽說他收了個徒弟?」
「師|父行事一向不拘小節,為皇上調理過身體之後,回到岐山不過五年就仙逝了,實為可惜,老夫不過學了師|父的皮毛而已,未來得及得其真傳啊。」那洛神醫說起此時不由得遺憾連連,而莫璃聽著則是感歎:這洛神醫只學皮毛已經是世上難尋的神醫,那鬼夫子的本事,可就真是難以想像了。
聽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已經去世,北辰星煜忍不住也一陣唏噓,而閻一自始自終都警惕的盯著洛神醫,手中的長劍雖是已經收回劍鞘,但他一手按在劍柄上,五指緊繃,莫璃一看就知道,只要他發現稍有不對,就能瞬間揮劍保護北辰星煜。他對北辰星煜的忠誠,果真是無人可及。
只是再想起閻一說這洛神醫打算用北辰星煜的血肉給她做藥引的話,莫璃立刻感覺一陣強烈的反胃,這種藥她是絕對喝不下去的。
「剛才閻一說,洛神醫打算用皇上的血肉做藥引給莫璃解毒,可是真的?」莫璃忍不住開口問道,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的希望就此破滅。而那洛神醫徑直點頭,「當然,皇上貴為真龍天子,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藥人,若不是如此巧合,老夫還真不敢說出能為莫姑娘解毒的話來。這南詔歷來是修行陰毒蠱術的,以血肉為引又有何奇怪,若是莫姑娘中的是嬰兒蠱,那解毒的方法可就更為滲人,乃是需要用在七月七日至陰之日誕下的足胎女嬰做藥引才可解……」
「別說了。」莫璃被他說的只感覺胃裡不斷的翻騰,忍不住打斷他,臉色也白的難看。而北辰星煜也是聽的一臉愕然。
「朕的血……真有那麼神奇的功效?朕小時候確實因為身體不好吃了許多藥,但是這也太匪夷所思。」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北辰星煜忍不住問道:說實話他一直不相信自己是『藥人』的說法,但是父皇母后深信不疑,一直害怕這個秘密洩漏出去,會引來居心叵測的人綁架他用他煉藥,以至於他身邊的侍女太監侍衛,每隔三月就會被調換一批,而且他後來才知道,那些侍女太監侍衛無一活著,一被調離就立刻秘密斬殺。這也是他執意離開北川皇宮的原因,他覺得因為自己,害死了很多無辜的人,他無臉在北川呆下去,更無臉當太子,繼承大統。
洛神醫點點頭,「當然,皇上以為自己吃的都是什麼藥?那都是世間難尋的奇珍,那些藥裡,可是有千年人參和百年雪蓮?還有那火焰山頂的龍舌果以及千米海渠裡的返魂草?常人吃下這些東西,一定會暴斃而亡,因為這些都是人間至奇的珍寶,靈性非凡,常人就是吃上任何一種也絕對受不了。可是皇上卻吃了這麼多也一點事情都沒有,這只能說明,皇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藥人。吃什麼,吸收什麼,不但皇上的血是極好的藥,皇上的肉,皇上的骨頭,更是好啊……」那洛神醫居然越說越激動了。
而莫璃只覺得越來越滲人。
「那就罷了,這毒不解也罷。」莫璃忍不住脫口道,北辰星煜大驚,「為何?莫姑娘,若不解毒,莫姑娘可活不了多久了。」
「用這種方法解毒,就算真的好了,我怕我也活不長久。想到自己居然吃過人肉人血,還是身為好友的你的血肉,怕是我以後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只能活活餓死了。」莫璃搖搖頭,微微低首歎了口氣,「也許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沒想到最終的希望仍然不是希望。
她和東方璟,果真如此情深緣淺嗎?
看著她黯淡下去的臉龐,北辰星煜只覺得心中異常的難受,忍不住轉首看向洛神醫,「神醫,一定要用朕的血肉為引嗎?沒有別的方法?那千年人參和百年雪蓮,甚至龍舌果和返魂草,太后還有一份的,直接拿來做藥不可嗎?」
「咦,那真是極好了,有這些的話自然就不必犧牲皇上的龍血了。」那洛神醫嘖嘖的撫著鬍子,「沒想到如此難尋的天靈地寶,老夫居然有幸親自拿來做藥,真是極好,極好。」
「那就請洛神醫速速跟朕去取藥。」北辰星煜笑著道,又轉首安慰莫璃,「莫姑娘現在不必擔心了,那些藥是當年父皇母后唯恐朕的身體再次虛弱,因此特意留下的一份,如今正是派上用場了。莫姑娘且好好休息,等著洛神醫為你解毒便好。」
說罷帶著閻一和洛神醫快步的走出去,侍女魚貫而入,小心伺候莫璃上床歇息。
走出許遠,閻一慢下腳步皺眉看向北辰星煜,「皇上為了莫姑娘真是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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