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回頭的時候,看見清雲歌也正怔怔的望著那無邊無際的森山,於是走到他身邊去,「你是不是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莫姑娘也感覺到了?」清雲歌看著她輕聲道,莫璃點點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我絕不可能到過這裡。」
「在下也是。」清雲歌有些疑惑的蹙起眉,仔細回憶,「我有記憶起就一直在昆山,師傅也說是在山腳下撿到我的。當時我氣若游絲,師傅根本不確定能否救活。但顯然我和師傅是有這份師徒緣的。師傅還說,其實他是先看見了我身上的這塊玉珮,當時孤零零又突兀的擺在路中間,然後才看見了我……玉珮!」
他眉頭忽而舒展,解開脖頸上的繩子,將玉珮放在手心,朝向十萬大山走去。
「他在做什麼?」東方璟此刻才看見,連忙走到莫璃身邊去,莫璃搖搖頭,只是問他,「你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有。」東方璟點點頭,「這十萬大山陰森森的。」
「除此以外呢?」莫璃認真的看著他,「有沒有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沒有。」東方璟搖頭,從她話中發現了問題的所在,「璃兒覺得這裡很熟悉?」
「嗯,雲歌公子也是。可是我們絕對不可能來過這裡。」莫璃蹙起眉來,「為什麼你沒有感覺呢?我本以為是南詔國在這林子外布了什麼幻術結界之類的東西,但是如果你沒有這種錯覺,那就不對……」
「在下是因為這玉珮,恐怕莫璃姑娘就是因為手上的骨玉了。」此時清雲歌已經走返回來,輕聲笑著道,莫璃聽著一怔,「骨玉?」
「在下之前不是曾說過嗎,這骨玉最初的來源就是這南詔國。至於為何南詔的東西會流落在外,這也就不得而知了,也許見到南詔的人之後,能夠解開疑問。在下剛才拿著這玉珮愈靠近這林子,感覺愈明顯,恐怕在下這玉珮也是源自這南詔國。如今它們接近故鄉,所以自然而然的發出呼應吧。在下是這樣認為的。」
「原來是這樣……」莫璃抬起左手腕,看著鑲在鐲子上的兩片骨玉,也學著清雲歌朝林子走去,卻被東方璟一把攬住了腰,「既然雲歌公子已經證實了,璃兒就不必再去冒險了。南詔在史記上一直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國度,但並不是一個友好和善的民族。我們已經在人家的地界,就務必小心。大家千萬不要擅自分開行動,盡量保持在視線所及範圍之內。」
「是。」
侍衛們齊聲應道,東方璟又低首看向莫璃,「我們還是上車吧。若是真有感應,一會兒進入林子,自會證實。」
「東方公子說的對。」清雲歌也輕聲笑道,「大家趕緊上路吧。」
莫璃被東方璟擁著上了馬車,立刻就被壓倒了。莫璃莫名的瞪著他,「幹嘛?」
「璃兒以後離那清雲歌遠點。答不答應?」東方璟一臉吃醋的表情,莫璃眼珠兒一轉,掩嘴笑,「原來你又吃醋了。皇上你怕,雲歌公子你又怕。原來王爺的自信心也就米粒大小嘛。」
「吃醋本王承認,怕?他們有什麼好讓本王怕的?真有什麼可怕的,本王也只怕讓璃兒受到傷害。」東方璟歎一口氣,將莫璃用力擁進懷裡,「皇上權大勢大,但本王難道就是軟豆腐嗎?本王只怕皇上不擇手段,傷害了璃兒。」他低首看著懷中的人兒,俯身在她額上印下輕吻,「至於清雲歌,他一個世外修仙之人,本王相信他不會奪人所好。只是,他剛才那番話,讓本王心中突然有個猜測。」
「嗯?說說。」莫璃沒想到他會思考的那麼深。東方璟擁著她坐起,輕輕佻起窗簾子:馬車外,清雲歌和其他侍衛們一樣騎著馬,本來東方璟的意思是再多增一輛馬車讓清雲歌獨乘,但清雲歌堅持騎馬,說他二十年來第一次下山,想要好好看看這個大千世界。
東方璟看著清雲歌的背影,輕聲的道,「但凡有靈性的玉珮,皆不是普通的玉石,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有資格隨意擁有的。璃兒手上的鐲子和骨玉乃是天寶聖教的聖物,有靈性、對這南詔有感應,不足為奇。可是清雲歌一個棄嬰,為何會有那麼貴重的玉珮?而且那玉珮一靠近南詔國地界就有了感應,璃兒不覺得很有問題嗎?」
「難道他是南詔國的人?」莫璃也是聰慧至極,被東方璟一點即透,他讚賞的親吻了她的臉頰,「而且他既然會被拋棄在那昆山之下,說明他的身份也許很特殊尷尬。拋下他的人或許根本未有走遠,就等著這昆山上的修行之人將他帶走。那人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到昆山將清雲歌丟下?可見當時的情況或許很危急,清雲歌急需別人的保護。而昆山上的修行之人,大多武功高強、又極難尋覓蹤跡,不是保護清雲歌的最佳人選嗎?而修仙之人,講究一個『善』,看見那樣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兒被丟在雪山之上,是決計不會不管不顧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清雲歌此次回來南詔,會有危險?」莫璃眸子一下瞪大,「那我更不能對他不管不顧。上次在昆山若不是他,我早就一命嗚呼!你不管他,我管!」
看著莫璃嚴肅認真的模樣,還有明顯將他當成沒心沒肺的惡人的表情,東方璟很無奈,「本王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嗎?哪怕看在他救過璃兒的份上,也不會眼睜睜的看雲歌公子吃虧。本王要你遠離他些,是要防備暗算他的人,不想璃兒受傷害。我們自身安全了,才能保護雲歌公子的安全,不是嗎?」
原來是自己錯過他了!莫璃的臉不好意思的紅了,垂著眼瞼點點頭,「嗯。」
那嬌羞的模樣,惹的東方璟忍不住又吻上了她。
兩人正吻的纏綿火熱,忽而聽到馬車外侍衛們驚慌的聲音,「天啊,好多的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