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璟進宮去與東方琦說,希望可以早些動身前往南詔國。然而東方琦一點也不著急,只是叫他坐,「皇兄,上次莫璃降雨之後,這天氣幾乎還是老樣子啊……皇兄可有什麼方法?」
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他和莫璃哪兒都不去,就蹲在農田里天天用耀日金輪和冰月銀輪施法下雨?
但也不能這麼回答東方琦。不管怎樣東方琦是一國之君,而自己就算是親哥哥,到底只是個臣子,話說的不好聽,後果也會很嚴重的。更何況東方琦如今還對莫璃起了興趣,他說話愈發要小心。
他終是不希望看見兄弟反目的那一天。
東方璟略一思考,道,「用『處|子之血』祭拜雨神的儀式,肯定是沒有用的了。但那日璃兒降雨的原理,怕只也只有璃兒知道。微臣需要回去請教過璃兒,才能想出辦法來為皇上分憂了。」
「那就把莫璃叫進宮來吧。反正也快到晚膳的時間了,我們邊吃邊聊。」東方琦即刻道,東方璟心中不願,但也只好道,「是,微臣遵命。」
不久莫璃進了宮來,後面居然還跟了飛兒,長長的耳朵,毛茸茸的白毛,靈動的大眼睛好奇的東瞧西看的,可愛極了,惹的宮女太監們也不住的偷瞄它。
東方璟眸底一沉,快速的瞥了她一眼:她明知道東方琦就是因為她的神力才想要得到她,她怎麼還把神獸帶進宮了?真是怕東方琦不能下決心和他搶是不是?
莫璃只是衝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緊張。
心底雖然有疑問,但此刻在東方琦面前也不能說什麼,東方璟只能帶著一肚子疑問入席。
屏退了伺候的宮女太監,關上了門,此刻屋子裡只有東方琦、莫璃、東方璟三人,外加一隻可愛的神獸——飛兒。東方琦立刻離開椅子,幾步走到飛兒身邊,驚訝的瞪大著眼睛打量飛兒,「這就是那避水金睛獸?」看上去果然和書裡描繪的一模一樣啊。
「是的,它叫飛兒。」莫璃微笑著道,飛兒也仰頭『呦呦』的喚了兩聲,撒嬌的用頭蹭著莫璃的手臂,模樣兒實在惹人喜愛。
「朕、能摸摸它麼?」東方琦壓抑不住激動的道,已經伸出了手,就要觸到飛兒的毛,不想剛才還溫馴撒嬌的飛兒,立刻後退著躲到莫璃身後,還兇惡的衝著東方琦齜牙,口中發出『喝喝』的聲音,警告他不許碰自己。
東方琦的臉色有些難看了,收回手,他依舊站立在原地,只是盯著飛兒。莫璃安撫的溫柔喚著飛兒,手不住的撫摸著它的脖頸,飛兒這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飛兒雖然不是人,可它比人更忠貞不一。」莫璃微微笑著,看著飛兒緩緩道,「它既是認了我做主人,除非我死,它不會接受第二個主人,不會讓第二個人親近它。我第一眼看見它,就覺得自己和它極有緣分,現在想來,就是因為它這份性格與我一模一樣。」
東方璟恍然大悟的看著莫璃,她這是在借飛兒的事,卻在說自己了。
聰明。
「如果朕非要馴服它呢?」東方琦也是人中之龍,怎會聽不懂莫璃的話?臉色瞬間沉下去,但隨即又很快的恢復如常,慢慢的走回椅子前坐下,似乎隨意的道,眸子卻盯著莫璃一眨不眨了。「朕可以給它的,別人給不了。」
莫璃依然笑著,低首看著飛兒,道,「皇上可是人中之龍,一國天子,天下至尊。飛兒可願意順服與皇上?從此暢享榮華富貴。」
「它聽得懂人語?」東方琦瞥眼望向東方璟,東方璟點頭,「是的。」
飛兒用力的搖著頭,很激動的仰首『呦呦呦』的叫著,連那背上隱藏起的兩雙翅膀,都『唰』地張開,甚至張口去咬莫璃的袖子,拚命的將她朝外拖,似乎在催促莫璃離開。東方琦一瞬不瞬的盯著飛兒,沉聲道,「它在說什麼?」
莫璃笑吟吟的抬眸看著東方琦,一字一句,「飛兒說,它寧死不屈。要它背叛主人,它寧願以死明志。」
東方琦緊緊的盯著飛兒,又似乎是盯著莫璃,緊皺著眉頭半天沒有言語。屋內的氣氛,一時之間壓抑至極,唯有莫璃淺笑冉冉,視線毫無迴避的直視著東方琦。
「哈哈哈哈。」半響,東方琦終於仰頭大笑,「好一隻貞烈不屈的神獸!該賞。來人啊,將那匹金絲飛羽銀瓏馬鞍賜予飛兒。」
「是,皇上。」
門外的太監聽的吩咐,急忙忙的跑去庫房,片刻後捧著一匹金光閃耀的馬鞍進來,金絲為底,銀線勾勒,藍孔雀的羽翎為飾。
「莫璃替飛兒謝過皇上了。」莫璃笑吟吟,不卑不亢的接過了馬鞍,輕輕安在飛兒身上:嗯,還蠻配的。
剛才僵和的氣氛,一下就被打破了。飛兒溫順的趴在莫璃腳邊,梳理著自己的毛髮,莫璃三人則繼續用著晚膳。
「對了,璃兒,上次降雨之事,究竟是何原理?是靠著這耀日金輪和冰月銀輪的神力嗎?可有辦法讓它持續降雨?」東方璟提起話題來,東方琦也放下筷子看向莫璃。
「那是利用了冷熱的原理。那天,天上雲層本就厚積,再被這驟熱驟冷的刺激,那雲朵承受不住所以才會立刻降雨。若是那天天上無雲,再怎麼刺激也都沒用的。」
「原來如此。」東方璟微一思索道,看向門外,「那今天呢?」
「今天雲層很薄,沒有辦法。」莫璃搖頭,「耀日金輪和冰月銀輪並沒有能夠改變天象的能力。不過我這幾天看了看天氣,我想明天也許可能會有較厚的雲層,到時候我們再如法炮製,可以降一次雨。不過皇上也勿要太過於憂心,這是天災,並不是我們努力就可以干預的。」
東方琦聽著她的話,有些失望:果然,她也並不是萬能的。
用過晚膳,東方琦沒有再挽留東方璟和莫璃。兩人一坐上轎子,東方璟猛然將莫璃擁入懷中,笑道,「璃兒的膽子真是太大了。」
居然敢藉著飛兒就那麼赤果果的威脅了皇帝。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到第二個敢這麼和東方琦說話的女人了。
他果然就是愛她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