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淞和阿東也已經離去,獨孤邪帶著十七出去遊山玩水,司馬傾也跟著,帶著少許人保護他們的安全,霍大的王府中就只剩伍雪兮一個貴客,她被獨孤邪騙了,騙的很徹底,王府就剩下一堆死物和空架子,什麼都沒有留下……
光陰似箭,時間似乎都是從指縫間溜走,想抓都抓不住……
一家小院中,有人忙裡忙外的,而有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就坐在院中的躺椅中,享受著這秋天的微弱陽光,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十七,難受嗎?」這已經是六個月後,在獨孤邪的努力下,十七如願以償的當上了准媽咪,如今已經六個月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消瘦,臉上也長了一些肉,獨孤邪說她現在在抱起來很好抱。
聽聞這句話,十七便嚷嚷著要去減肥!沒錯!生完孩子就要去瘦身了……
懷孕後手腳還會浮腫,他時不時要幫十七捏捏,在這個小鎮裡,人人都誇十七有福氣,嫁到一個這麼好的丈夫,任勞任怨的!
十七沒有否認,事實的確如此,讓他得瑟一下吧!
她的身體越來越好,而她眼前這個男子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臉色蒼白如紙,她不說不問,並不代表她不知道,獨孤邪,你定有什麼瞞著我吧!
有一次她看到司馬傾在煲藥,上前詢問也問不出什麼,她察覺到不對勁,問獨孤邪他也是含含糊糊的回答,她真的生氣,可是看到獨孤邪為她和孩子忙前忙後的,一臉疲憊,她又捨不得罵他。
殺手的直覺很準,他們不告訴她,那她就自己查唄!反正總有一天她會知道。
而在過一個月後,她碰到靈君,一切都真相大白……
原來她不知道的還有這一段事,不知道靈君是出於什麼目的給她看透心鏡中的一切,她都知道了……
獨孤邪……
你真該死!該死的讓我如此心疼!
等她回到小院中時,獨孤邪出去了還沒回來,司馬傾卻立馬迎了上來:」夫人,你怎麼可以亂跑啊?」
還好首領沒有回來,不然他會被剁成肉塊,做成人肉包子的!
「我覺得悶,就出去走走!不行嗎?管東管西跟個女人似的。」十七自從懷孕了,脾氣也變壞了不少,經常出口罵人,做錯一點事情的司馬傾最慘了,被十七那張毒舌不知道伺候過多少遍了……
現在也不在意了,他點頭道:「夫人說的是,夫人出去了許久,餓了嗎?要不要……」
「不想吃,我回房睡一會!你別煩著我就好。」
夫人吩咐了,司馬傾也只好遵從,反正他也有事做,夫人想去睡覺正好!
在後院的一間小屋裡,有個身影不經意的靠近,沒有人看見,她用手戳開紙窗一個洞,還未看,就有一個濃濃的藥臭味從小洞湧出,十七聞了一陣想嘔。
沒過多久,十七就看到司馬傾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鬼鬼祟祟的走了出來,這間房是雜房,一般人不會踏足,那湯藥濃如墨,她對毒也有一定的瞭解,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直到司馬傾的身影消失,她全身無力的靠在冰涼的石牆上,掩面……
這一天都沒見獨孤邪的身影,十七想起似乎每次都是這樣,每隔五日獨孤邪就會跑得不見蹤影,或許之前是懷孩子的前幾月,她比較謹慎,一心都放在孩子身上,忽略了獨孤邪的異常……
忽略了他所承受的痛楚……
靈君的話真是傷人,他說獨孤邪活不過今年了,透心鏡中所看的一切卻讓十七揪心——
【此相思鐲只為你一個人戴上,藍軒只為你而活!】
邪……
她的手慢慢撫摸上手腕的鐲子,原來你是這麼來的……
很快到了夜晚,獨孤邪在三更天時才回來,若是在平時,十七早已沉沉睡去,而這次沒有,未看到獨孤邪的身影,知道了一切的她又怎麼能入眠?
「怎麼還不睡?」低沉的聲音帶著詫異,因為往常他回來,十七都已然睡去,這次他剛進被窩,就有一雙小手將他緊緊抱住!
「沒有你睡不著。」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
獨孤邪轉而一笑,「小騙子,你也就這一次而已,還睡不著,平時叫你都不醒。」
他這句是玩笑話,可十七卻有些當真,悶悶的聲音從胸膛傳來,「邪,你會不會覺得我沒心沒肺?你老是這麼晚回來,我都沒問你一句去哪兒了。」
她像是喃喃自語,緊接著猛地抬起頭來,雙眼凝視著他:「我真的有些薄涼呢!你是我的丈夫,我連你都不關係豈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那現在我問你,今天你都跑哪裡去了?」
「也沒去哪裡,只是去添置一些物品和衣物罷了,十七要知道,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也要很多東西要添置的。」他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十七心裡一顫,本來還想繼續問下去的,可在看到他一臉倦容時,到口的話也硬生生的嚥下去了……
驀然,鼻尖縈繞這一股濃郁的香草味,很濃很濃,驀的,她眼中湧出淚,埋首在他胸膛,滴落在他衣衫,而他恍然不知!
「嗯,搖鼓買了沒。」
「當然,夫人吩咐的,為夫哪敢忘記。」
「那……你也累了,睡吧。」輕輕的聲音如催眠曲,十七沒讓獨孤邪吹滅蠟燭,在搖曳燭光下,本來閉眼許久的十七驀然睜開眼,深凝著眼前男子的睡顏,纖細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拂過他的眉、眼……
身上的濃郁香味想來是要掩飾住那腥臭藥味的吧!他如此瞞她,不想她知曉,如此為她著想,她又怎麼忍心去戳穿他呢……
邪,我何德何能有你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