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走在黑街路上,步行的方向不是會山上木屋的,她並不盲目,驀然,她停住腳步,定睛看著眼前的人,夜色中靈君的目光如水一般,嘴角噙著笑,他們之間就剩下幾步的距離,他上前幾步,「十七,你這麼晚沒有回去,久塵很擔心你!」
「我沒事。」她撇開臉,避過靈君探索的目光。
「久塵就是擔心你出什麼事了,我想下次他覺得不會讓我閒著了,以後出門添加東西的事情還是交給我……」
十七冷笑著,嘴角勾起一個嘲弄般的弧度,「我現在不想和你說這些,你回去和哥哥說,我沒出什麼事情。」
「你自己不會和久塵說嗎?我可不當鴿子。」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十七如實告知,靈君一眼掃過來,犀利的看著她,冷笑:「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連最後要去見久塵一面的時間都沒有?」他的微笑和溫和不過是掩飾,真正嚴肅的時候,他這把刀還是會殺人的。
「我要做什麼事情輪得到你質問?」她想做的事情連久塵都管不了,何況一個靈君。
靈君緩了一口氣,苦口婆心,「久塵很擔心你……」
「我知道,所以要你回去報平安,讓哥哥安心養傷。過些日子我還會回來看他的,若是你照顧不了哥哥,也可以讓嫂子來。」十七面無表情,冷睨著他,沐雪莉是她嫂子,她竟然可以這麼平靜的說出口,靈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十七,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我不信你不知道久塵他只想要你。」
「還有一個人也需要我,靈君,這一趟我必須去。」她的語氣斬釘截鐵,似乎想讓靈君無法反駁。
「十七,你真的變了。」靈君失望的看著她,「你以前會這樣嗎?你以前會拿藍軒和久塵相比嗎?現在藍軒究竟在你心裡佔個什麼位置?久塵又是什麼?」
不可否認的,他對十七真的失望,久塵為她做了這麼多,為的是什麼,他覺得這一世的十七比無心更加無情。
「十七從來就沒有變,我只是十七,無心已經不復存在了,你懂嗎?」
為什麼大家都糾結這個問題,前一世的事情為何又要牽連到這一世,「你只是逃避問題,你喜歡上藍軒了,卻不願意接受前世的他殺死久塵的事實,十七,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只會逃避現實,你這樣讓久塵情何以堪?」
興許是靈君說中了事實,十七沒有回他,眉目間卻閃著冷毅,「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久塵?」
十七轉身背對著他,沒有任何言語卻顯露除了她的默認,靈君哈哈大笑起來,目光微動,「久塵方纔還想著要下山來找你,不僅為你受了寒,你現在就是這樣對待他的,真是夠狠的。」
那纖細的身子微微一顫,靈君還在後面瘋狂的訴說著自己的無情,十七沒有多留,下一刻就提腳直徑往前走。
靈君看著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並沒有追去,如果此時久塵在這裡,看到十七的無情,那該有多痛心啊……
久塵從來不會強迫無心,可是無心現在已經想要脫離久塵的手掌心了,久塵該怎麼辦……
聖浦西帝國,這日是逍遙王爺大婚的日子,從街上到百姓人家都是喜氣洋洋,喜樂聲,鞭炮聲,打成一片,街上還圍著許多觀看的百姓,大家不只是想看那個神秘新娘的模樣,對逍遙王爺的樣子也是頗感好奇。
朱紅色威嚴氣派的王府大門前,這是一座新府邸,在沒多久之前,聖浦西陛下賜予逍遙王爺的,嘩的一聲,府門大開,只見著紅衣華服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身後跟著許多侍衛。
逍遙王爺麼?眾人把視線移向他。
頓時,四周人聲一下子沸騰,百姓們一陣喧嘩,原來這個逍遙王爺長得如此絕色,五官生得十分精緻,筆直的走出來,風撩起紅衣的衣角,真是沒得不可言喻。
今日天公不作美,外面下著小雪,就算是一股小風吹過來,也冷入骨。
喜樂聲一直沒有停止,鞭炮也在大聲聲的響著,一刻都沒有停過,小雪也是一刻都沒停過,孟冬,冬天的第一月。
從之前的興致勃勃,到後面的鴉雀無聲,百姓們開始議論紛紛,本來聲音還不大,可是看到逍遙王爺沒有什麼表情,議論的越來越大聲,這及時都要過了,都不見迎親隊伍,這下可就有好戲看了!
「首領,怎麼還不見夫人……」聽聲音熟悉,原來是林淡,也不知道陸淞是用什麼辦法找到他的,他身邊還有一個司馬傾,聽他毫無禁忌的這話,司馬傾給他一個爆栗,示意他看看首領的臉色,「注意,現在不能叫首領了,要叫王爺。」
林淡像是突然想起來了,猛地拍了拍在自己的頭,「看我這記性,又給忘了!」
前面的紅衣男子始終沒有看他們,林淡又覺得無趣,娶妻是很重要的,可是新娘不來,就有點讓人看笑話了,林淡有點佩服王爺的面不改色,下面的百姓們已經喧嘩一片,紛紛在議論這件事情。
就在如此僵局一刻,前方突然聽到一聲尖細地聲音響起:「皇上駕到,兮妃娘娘駕到!」
眾多百姓跪下去行禮,夜聖希在一聲又一聲的萬歲萬歲萬萬歲中走來,而他身邊的是一位高貴美麗的女子,獨孤邪看到她的時候怔了一下,那張面孔他是熟悉的,幽深的藍瞳目光觸及到她時,伍雪兮也對獨孤邪溫和一笑,笑容如同三月春風,「見過逍遙王爺。」
兩雙一樣的藍瞳,她當初看到夜聖希的時候,也在想為什麼會有兩雙如此相似的藍瞳,原來……
「娘娘不必多禮。」冷淡的聲音讓伍雪兮有些氣惱,卻沒有和他計較,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好的,她一臉和善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