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失望了一小會之後,又想了想,可能是自己的做的菜不和十七姑娘的胃口,那他就重做一份,讓十七姑娘餓著肚子,他心裡不安。
半個時辰後,阿東又端了一份飯菜進來,放在十七眼前,「方纔的飯菜想必是不和十七姑娘胃口,我又重做了一份……」
「船上的糧食很多麼?要吃你自己吃!」十七淡淡瞥了他一眼,轉而看向窗外,她本來就沒胃口,看到阿東也煩。
「這這……」阿東低下頭,不知道自己這又是哪裡做錯了,十七望著窗外,頭也沒回過,只是傳來了她冷冷的聲音:「出去,我不想吃。」
被她這麼一說,阿東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急忙退身出去,不料走得太快,撞到了前方的人,「啊……」
「陸哥陸哥,對不起。」飯菜全部都倒在了陸淞的衣衫上,阿東急得連眼淚都要出來了,趕緊拿塊抹布在陸淞身上擦,他真是笨手笨腳,一點事情都做不好,阿東自嘲的想到。
若是換做常人,一定被陸淞拍飛了,「阿東,沒事!不過是一點菜汁罷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陸淞拉住那只在他身上胡亂擦的手,看到艙房裡的十七,心下隱隱有些明瞭。
「我我……」阿東有些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衣角,抬頭看著陸淞小聲說道:「我看十七姑娘這麼晚都沒起來吃早飯……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來給我的小奴送飯,是嗎?」冷冽的聲音在陸淞身後響起,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降到了極點,獨孤邪從陸淞身後緩緩走了出來,厲色藍瞳中竄動著火,「誰准你進出我的艙房的?」
阿東哆嗦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他又沒見過眼前這個人,阿東雖然害怕可還是很疑惑的瞄著眼前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有一頭金髮,金色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站在一處,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雙令人驚歎的藍瞳——
「阿東,他是首領!」陸淞拉過正在打量著獨孤邪的傻蛋,聽到陸淞的話後,阿東更是傻了,「他他……他是你的首領?!」
什麼時候首領長這個樣子了?猶如脫胎換骨一般,聽到阿東的驚訝,獨孤邪的臉陰沉,陸淞趕緊把他拉離現場,以免發生血案。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十七知道獨孤邪來了,她卻連轉頭看一眼他的欲。望都沒有,聽到阿東的驚叫聲,十七心裡冷笑,獨孤邪什麼時候不是那個野獸樣!用得著那麼驚訝嗎?!
「為什麼不吃早飯?」感覺到身後的寒氣逼人,獨孤邪已走到她的身後。
「我有名字的,不要叫我小奴。」這個稱呼對於十七來說,還有羞辱性,仿若回到了九年餘前一般,那是她不想提到,一時的奴隸不是她人生中的污點,她也沒有必要逃避什麼。
「不要逃避我的問題!」下巴傳來一陣疼痛,這個霸道的男人似乎很喜歡掐別人的下巴,可是恰恰好,她最討厭別人弄她的下巴了。
冰眸掃了一眼跟前的男人,這是今天十七第一次看到獨孤邪,她不禁驚呆了,什麼時候野獸也可以變成風度翩翩的樣子了……用美男子來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墨色的衣袍,身高近七尺,金色的頭髮隨意散落,不扎不束,微微飄拂,窗外一陣海風吹來,他金色的頭髮飄揚,墨色的衣袍很襯他,穿在他身上彰顯出一抹無法掩飾孤清冷傲的強勢。
呦!這倒是變得人模人樣了!十七眸光一轉,唇角勾起一抹略帶譏誚的弧度:「這衣服是哪裡借來的啊?」
野獸是沒有衣服的!藍瞳中閃過一抹不悅,獨孤邪斂起眸光,冷冷地看向十七:「你就只有這一句?」
把全身的金色毛髮剃掉後,獨孤邪看到銅鏡中看著墨袍的自己,眼中也閃過一抹異樣,而陸淞就站在旁邊一直誇著,說首領長得真俊什麼的,聽到這裡,獨孤邪的嘴角也微微上揚,誰不喜歡被誇,方纔他明顯看到十七的眼中的詫異,似乎還摻夾著點點驚艷,誰知道最後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那你還想我說什麼?」十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聽聞她這麼一句話後,獨孤邪怒不可遏,脾氣即將發作時,又聽到十七像是想到什麼,她說:「哦!對了,我還有一句話要和你說的……」
這下,獨孤邪的怒氣就像是被一塊巨大的海綿吸噬了一般,他靜下來聽十七說,「我想和你說啊……」她慢慢的靠近獨孤邪的耳邊,諷刺的邪笑道:「野獸就是野獸!難道披上一件衣服就不是野獸嗎?當然不是!披上一件人皮,你還是野獸!」
啪!臉上驟然一疼,耳邊是嗡嗡嗡的聲音,口中是淡淡的血腥味,十七的秀髮遮住半邊臉,她勾唇冷笑——
獨孤邪的手還揚在空中,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抿著唇,胸口急速地起伏,他恨不得掐死她,真的!控制到自己的理智,他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之後便一言不發的走出去了……他怕再留在這裡,會一刀宰了十七!
直到獨孤邪走了出去,十七的耳朵裡還嗡嗡嗡的叫,她不適的蹙眉,嘴角卻高高的揚起,耍到獨孤邪,她高興!
混混然間,十七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腦袋卻是一陣疼痛,耳朵也是嗡嗡嗡的叫,可以聽到聲音,卻聽得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