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嵐……」
斯越澤緩緩的走過去,雙手抓起趴在地上的方爾嵐,她嬌小的身體沒命的顫抖。
「我爸爸呢?他怎麼樣了?」
方爾嵐聽出了斯越澤的聲音,無力的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
「他……正在急救……」
「他沒事吧?」
「恩……會沒事的。」
斯越澤的謊言讓方爾嵐略有心安的低下了頭,然後緩緩的爬起身來,摸索著向床邊走去。
「那就好。我想要休息了,你出去吧!麻煩你幫我把燈開一下!」
那一刻斯越澤幾乎快要流下淚來,他修長的手指彎成弓字形塞進自己的嘴裡,用牙齒狠狠的咬住來緩解自己的悲傷。他淡定著已經哽咽的聲音。
「燈壞了,我找人去修……」
斯越澤說著飛快的閃出房間,邁著修長的腿朝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她的腦部受到重創,淤血壓住了視覺神經,導致了她的失明。我們是沒有辦法給她手術的,因為這手術的風險,遠比她失明的風險大出太多。這或許是暫時的,或許是長久的,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也讓病人平靜的面對。」
斯越澤坐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醫生的話在腦海裡瘋狂的轉著,他敲打著沉重的頭無措的望向蔚藍的空際,滿心的瘡痍。事已至此,這樣也好,這樣她就可以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她就不會再妄想從他的身邊逃開。想到這裡他糾結著俊臉朝車子走去。他要先回公寓去取點日用品,方便日後在醫院照顧方爾嵐。然後再回斯家,向哥哥和方紫涵告知這幾天的事情。
方紫涵輕手輕腳的走進方爾嵐的房間,厚重的關門聲讓躺在床上的方爾嵐驚慌的坐了起來。
「是誰?」
「姐姐,別來無恙啊?」
「紫涵?是你啊?我的燈壞了,我看不見你!」
方爾嵐說著眼含淚水伸出了雙手,伸向了方紫涵聲音的方向,那一刻方爾嵐是想把自己的雙手伸向自己的親人,卻沒想到,她伸向的卻是自己的仇人。
「姐姐,現在是中午十一點二十分,你覺得,房間會需要燈麼?」
「……」
方紫涵陰陽怪氣的聲音讓方爾嵐瞬間錯愕在那裡,她慌張的起身用小手在自己的雙眼前晃動,可是那根深蒂固的黑暗卻沒有絲毫的緩解,她內心的恐懼讓她瞪著突兀的大眼睛流下淚來。
「紫涵……拜託你讓我媽媽來接我……拜託你……」
「你媽媽?難道你不知道麼?爸爸已經死了,斯越澤連他的葬禮都辦完了,而你媽媽,躺在醫院裡只等著嚥下最後一口氣。方家完了!從小就讓我倍受恥辱的方家終於徹底的完了——」
「你說什麼……」
方爾嵐不可置信的詢問著方紫涵,眼裡的淚水如山洪的趨勢蔓延出來。
「我說……方家完了,爸爸死了,你媽媽命不久矣,而你……你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