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別怕,我是哥哥,是哥哥啊,到哥哥這裡來。」
一個時辰了,小風把自己埋在了被窩裡,任由他們怎麼勸就是不肯露出自己的腦袋,生怕他憋到無法呼吸,柯米米盡力的把被子提的老高,可男人依然不領情似的,只是嗚嗚的哭著,從大聲變成嗚咽,再從嗚咽變成唾棄……
看著這樣的小風,趙子晴早就心疼到不行,幾次要出去殺了那幾個人,都被柯米米攔住了,一個小風已經夠他折騰的了,如果那個女人再出了事,他真的無法向小風交代
很久,等小風哭累了,柯米米才敢把被子掀起來,把小風抱在懷裡,趙子晴拿了濕巾,擦去他滿臉的淚痕,又輕輕的沾著水,小心的洗乾淨他的傷口,在柯米米的指揮下上藥……,小風可能是太累了,只是時不時的抽泣,卻一直不肯睜開眼睛。
等好不容易上完藥已經是幾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趙子晴不放心要留在他的帳篷裡,柯米米想了想沒有反對,他就那樣就著柯米米的姿勢把小風接過來抱在懷裡,輕柔的就像是抱著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寶貝。
從小她就知道,她和小風的角色是反著的,小風體弱多病,善良單純,而她卻是個練武奇才,她常開玩笑說,小風是少爺命,可是事實上他們卻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寄人籬下受盡折磨,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也一直告訴自己,她到這個世界上來就是來保護小風的,為了他,他可以去練世上最邪惡的武功,殺盡天下所有的人,就是不能看到他手一點傷害……,可是現在……他卻變成這樣。
「小風,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
「你不必如此自責,我相信小風是很堅強的,他只是需要時間,所以,多陪陪他吧。」
趙子晴點頭,抱著小風的手緊了緊。
「小風,今天有我親手做的菜哦,蘆筍蒸肉、煎炒魚乾、油麥燒雞、你不是最愛吃的嗎?別睡了,起來吃好不好?」
棉被裡沒有動靜。
「真的不吃麼,不吃的話,我和子晴哥哥就要全部吃光光了。恩?光聞起來就已經很香了怎麼辦?」
棉被鼓了鼓,可是好像依然沒有出來的意思,柯米米使了個眼色,趙子晴立刻叼起一塊雞肉,吃的「津津有味」,一邊嚼,一邊大喊著,「柯大夫,沒想到你做的菜這麼好吃啊,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今天知道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頓,這些菜啊,我必須全部吃完,不行,吃完也不一定夠啊,嗯,再來一塊。」
柯米米不接話,由著他演戲,眼睛只是兀自盯著棉被下面的動靜,底下的人似乎是在掙扎、在猶豫、棉被動了動,又動了動,終於,在趙子晴決定拿第一次雞肉的時候,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然後是整個人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砰地一聲就這麼做到了桌子前,柯米米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這是哥哥做給小風吃的,子晴哥哥不可以把他吃完。」
說完緊緊盯著趙子晴的嘴巴,似乎他佔了他很大的便宜。
柯米米眼疾手快的盛飯、夾菜、拜拜他的食物所賜,沒一會兒時間,小風已經吃的眉開眼笑,柯米米揉揉他的頭,這一次,整個心終於放鬆下來,跟著他的節奏吃的開心
餘光瞥到找子晴的方向,他似乎也很高興的樣子,不住的往嘴裡送著白飯,也不加菜,卻吃的比任何人都要開心,或許,單單比較對小風的愛的話,他愛的一定比自己深、也比自己多吧,很多時候柯米米都這樣安慰自己,小風本來就是趙子晴的,他只不過是小風的一個過客而已,但至少……,她擁有小風的第一次不是嗎?雖然可能當事人已經忘了,就當做那一段時間,他迷戀小風的證明吧,那麼現在,是他該從這樣的泥沼中脫離出來的時候了,他會學著慢慢的、慢慢的,只把小風當成弟弟來看,當成親人來疼,他有他的幸福,而這樣的幸福裡,沒有他。
飯很快吃完了,可不知道怎麼的,縈繞在趙子晴身上的,總有一種味道,對了,是血腥的味道,柯米米心下一驚,該不會……,那女人不是老江湖了嗎?為什麼如此沉不住氣,難道他不知道一旦被發現,就會惹來大禍了嗎?
借口散步,柯米米已經圍著這偌大的軍營轉了一圈,可是始終沒有看到那幾個人的身影,心中越來越肯定,那些人肯定是已經被趙子晴殺掉了,但屍體呢?至少屍體要處理掉啊?柯米米想到了草垛,那裡是小風被欺負的地方,如果要藏什麼的話,那裡應該是一個好的去處。
既然這樣想著,就往那裡趕,離得越近,血腥味就越重,終於在柯米米看到一條腿橫在草垛中間的時候,柯米米停了下來,死狀殘忍、屍身不全,他只能這麼形容,閉著眼前,顫抖著雙手,從衣服裡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化骨粉」,然後一點點灑在那些人的屍體上,頃刻之間已經化為一灘血水,柯米米擦擦額頭上的汗,直到現在才敢長舒一口氣,十萬大軍,少個兩三個人應該不會被發現吧,至於那些看熱鬧的,既然看不見屍體,大概也會以為那幾個人怕遭到懲罰,早早的逃了,或許,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在原地站了很久,等心率跳動正常,柯米米才敢開始往回走,畢竟那樣回去,一定會讓小風擔心的,他現在對所有的東西都很敏感,他只要稍微有一點點的情緒波動,他似乎都能感覺出來,然後小眼睛盯著他,似乎很難適應的樣子,這是柯米米最受不了的,可是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向他解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