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凱倫出現在了門口,她似乎被心童狼狽的樣子嚇到了,驚愕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進來還是出去。
當然凱倫也明白了,珍愛集團的總裁和水心童關係非同一般。
「水小姐的形象不佳,需要收拾一下……」
司徒燁淡漠地笑著,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個局面,凱倫是蘇心童的經紀人,自然知道怎麼保護水心童的名譽。
果然凱倫只是默默地站著,大氣也不敢出,眼睜睜地看著司徒燁從身邊走了過去。
門關上的一瞬間,凱倫疾步地走到了水心童的面前,一言不發地幫著水心童拉上了身後的拉鏈,拿出了皮包裡的化妝包,替心童修飾。
「一會兒還要見記者,晚上的法國巴黎名設計師的宴會,你還要去,你沒有什麼問題吧,你的臉色很差……」
「沒事,已經提前定好了,不去怎麼可以。」
水心童苦笑了一下,她坐在了沙發裡,呆呆地看著房門,詢問凱倫:「我剛才都忘記看合約了,知道和珍愛集團的合約是多長時間嗎?」
「聽陳以笙總裁說,好像是十年的,真是奇怪,怎麼簽訂了這麼久的合約,不過酬勞確實很可觀……」
「十年……」
水心童摀住了心口,最關鍵的問題,她沒有問,就盲目地簽訂下來,她真的被賣了,十年,她的青春都隨之耗盡了。
司徒燁想玩弄她,一直玩弄下去,直到她人老珠黃,毫無玩弄的價值。
記者招待會終於接近了尾聲,水心童不得不從休息室裡走了出來,她強顏歡笑,當記者要拍攝她和司徒燁的合影時,她顯得異常尷尬。
司徒燁大方地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身邊。
「笑吧,就像你剛剛走進來一樣自然,那才是真正的你。」
「我看到你笑不出來……」
「隨便你,希望明天見報的時候,水心童名模不是一個苦瓜臉。」
司徒燁面帶著溫和的微笑,給人的印象那麼紳士,頗有風度。
水心童想不明白,這樣的壞人竟然也能有善意的笑容,虛偽,該死的男人,他為什麼只在她的面前暴露狼性。
心童無奈地看向了記者,露出了看起來還算過得去的微笑。
記者們得到了他們滿意的信息,終於都散去了,水心童跟在了陳以笙的身後,希望趕緊坐上公司的車,躲避起來,做好準備,參加下一個應酬。
「水小姐從中午到現在似乎什麼也沒有吃,不如我們去吃點什麼?」
司徒燁走了上來,目光瞥向了水心童,水心童有點為難,不知道怎麼推辭,不由得看向了凱倫,希望能得到解救。
經紀人凱倫很會看心童的眼色,她連忙說:「一會兒還有一個宴會,到時候就能多少吃點東西了,現在水小姐需要準備一下。」
「宴會?」
司徒燁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似乎也不想這麼早和兩年多未見的小囚犯分開,當然想知道,水心童晚上的應酬是什麼,也許他也有興趣參加。
「法國巴黎著名時裝設計師在蘭斯酒店的交流會,當然少不了著名模特的添光,不僅僅是水小姐來,還有艾曼曼……」
「艾曼曼……」
司徒燁突然冷笑了起來,那個女人他認識,在收購珍愛集團的時候,他們有過一次會面,艾曼曼一直在不遠不近地賣弄風騷,希望引起這個帥男人的注意。
女人的心思,司徒燁最清楚了,艾曼曼一直盯著他看,臀部的火焰馬上就燒到頭頂了,假如他勾勾手指頭,那個女人就立刻跳上他的車,一直跟著他到海濱別墅裡去。
可惜,那個別墅,是司徒燁留給水心童的,也只有他的囚犯,才會享受大海和他的特殊關照。
「凱倫,我們走吧,我覺得累了……」
水心童瞥了司徒燁一眼,真懊悔讓凱倫解圍,凱倫暴露了她的行蹤,她真怕被這個男人再次糾纏上。
在司徒燁注視的目光中,水心童匆匆地出了記者招待會的現場,鑽進了意琳的轎車,她很緊張,心仍舊在噗噗地跳著,希望司徒燁只是聽聽,不要真的打算在蘭斯相見才好。
擔心之餘,她看到了司徒燁一身白衣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很灑脫,烏黑的髮絲在眼光下閃閃發亮,濃眉俊目,富有稜角的面頰猶如刀削。
他點燃了一隻香煙,走到了一輛牧馬人大吉普前,打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牧馬人?
水心童的心真的無法平靜了,心跳已經達到了120下每分鐘,那個傢伙一直在跟蹤她,這輛車曾經在意琳的大門口看到過。
「開車,快開車!」
水心童大聲地吩咐著司機。
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速地將車開了出去,一直衝上了高速公路。
車開出了很久,水心童才敢回過頭,當沒有看到那輛牧馬人時,才稍稍放心了。
「水小姐,我們去蘭斯,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很困……」
在一家咖啡廳前,車子停了下來,水心童跳下車,剛要走進去,突然一群女孩子圍了上來,吵著要和水心童合影簽名。
沒有得到一分鐘安靜的水心童應付了那群小姑娘,又回到了車上,要求司機將車子開回水家別墅,她突然很想她的兒子了。
進入水家的大門,心童就聽見了小澤的笑聲。
「爹地賴皮皮……我要打爛爹地的屁……」
庭院的草坪裡,費振宇在前面跑著,小澤開心地在後面追著,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一邊追,一邊拿著水槍打著費振宇的屁股,那情景讓心童心中一陣酸澀,假如沒有那場變故,在這裡奔跑的應該是一對親生父子。
可惜,費振宇沒有這樣的機會,小澤也無法得到他真正的父愛。
心童呆呆地看著兒子,他端著水槍,邁著小步子,雖然踉蹌,卻不認輸,眉宇之間,都是司徒燁的影子。
假如司徒燁看到他這樣可愛的兒子,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態呢?
費振宇看見了水心童,停了下來,心童雍容華貴的一襲黑色長裙,烏黑閃亮的髮絲,讓嬉鬧的他整個人呆在了那裡,他凝望著水心童,眼神深情如炬,良久不肯移開。
水心童覺得有些尷尬,只能將目光看向了小澤。
「爹地……你輸了……」
小澤趁著費振宇不備,一水槍的水都噴在了費振宇的褲子上,他整條褲子都濕透了,褲子濕漉漉地貼在了腿上。
「小澤……」
水心童趕緊走了上去,拿下了兒子手裡的槍,不忍責備地說:「你把爹地的褲子弄濕了,爹地怎麼回家去?」
「爹地不走就可以了,為什麼爹地總是不住這裡?哼……」
小澤歪了一下腦袋,先是很不高興,可是想了想,還是一把摟住了水心童的脖子,用紅嫩嫩的小嘴在水心童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討好著小姨,希望小姨不要因為這個生氣。
水心童尷尬地勸慰著兒子。
「爹地必須和媽咪住在一起,你明白嗎?」
「小澤,不要媽咪,不要媽咪,我要用槍將媽咪打跑……啪啪啪……」
小澤用水槍比劃著,小臉不苟言笑,似乎這個問題他要嚴肅對待。
費振宇抖了一下自己的褲子,看了心童一眼,尷尬地笑了一下,這是兩年多以來,他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和心童站在一起,以往,只要心童在,他就悄然地避開了。
他無法遏制自己的心,能做的,就是保持著這種不遠不近的關係。
但是他一直在關注著心童,希望心童不要受到傷害。
「小澤,爹地要回去了……」
費振宇抖了抖濕褲子,無奈地聳聳肩說。
「不要,爹地,小澤的褲子借給你,我有好多褲子,隨便你挑選,你不要回去好不好?」
小澤抱住了費振宇的大腿,弄了一身的冷水,費振宇馬上將孩子抱了起來,擦拭著孩子身上的水,憐惜地看著小澤。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過的,他不會愛這個孩子,可是隨著小澤一天天的長大,聲聲的爹地,將他的心都糾纏住了,他甚至癡戀的幻想,這是她和心童的孩子……
奢望歸奢望,事實還是事實,他長得一點也不像他,應該很像那個陌生男人。
「宇……」
心童已經習慣了,她馬上不好意思地改了口:「姐夫,我今天要很晚才回來,你可以留下多陪陪小澤……」
一聲姐夫,將費振宇的心都撕碎了,他抬頭看向了心童,他之所以躲避她,最害怕的就是這聲姐夫,將他心底所有的期待都破滅了。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振宇哥……」
「這個稱謂已經不屬於我了,姐夫……」心童低下了頭,淚水充盈在了眼眶中。
「也許有一天,還會是你的……」
還會是她的,那可能嗎?水心童心已茫然,從許久以前開始,她就在想辦法將這個男人從心中剔除,有時她認為自己做到了,有時,她很茫然。
「什麼是心童的?」
水心綾走了過來,鄙夷地看著費振宇。
「沒什麼,我和小澤進去了……」
費振宇抱緊了小澤,冷漠地看著水心綾一眼,轉身向別墅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