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走,葉雅雯從床上一咕溜的爬起來,套上外衣站在窗戶邊。雨真大,回想起剛從孤兒院來到這個家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
葉濤將房間陳設都變成了粉色,擺放了很多洋娃娃,能走出孤兒院的人不多,那時候葉雅雯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葉雅雯站了很久很久,連葉濤又進房間了也全然不知。
「女兒,在想什麼呢?」
葉濤打斷了葉雅雯的思緒。
對於這樣的情景,葉雅雯並不陌生,父親的擔憂她是知道的。
「爸,我帶給你很多煩惱吧?總是這樣深更半夜的讓你睡也睡不好。」
有些慚愧和內疚的成分,葉雅雯手撫上了窗戶的玻璃。
雨滴答,滴答的聲音,凍結了房間裡的空氣,兩人許久沒有再說話。
葉濤也走到了窗戶邊,他想感受女兒此時此刻的心情。
「雯雯,你知道我為什麼在孤兒院那麼多小孩子裡面,偏偏選中你嗎?」
葉雅雯搖搖頭。
「為什麼?」
「那天你穿著藍色的連衣裙,一個人站在樹蔭下。周邊的小朋友個個玩得起勁,唯獨你安靜的坐在那裡,你好像沒有了孩子該有的童真,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那是與你年紀多麼不符合的傷感啊!我走過去在你面前問你願不願意做我女兒,你的小手伸出來毫不怕生的拉著我說,爸爸帶我走可以嗎?那一瞬間,我的心都融化了。」
葉濤的臉上充滿了幸福,對於他來說,葉雅雯的出現就是一道光芒,是他的希望。
「可是雯雯,你要知道,你有先天性的心臟病,爸爸不得不時刻的看著你,如果你有點什麼事,爸爸也不想活了。」
葉雅雯摀住了葉濤的嘴。
「爸爸,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會小心的,你也不要太過於操心,這樣我會很難過。」
葉濤拍拍葉雅雯的肩膀。
「雯雯,爸爸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上天將你帶到我的身邊。」
相依為命的歲月裡,葉濤時刻為女兒揪心,葉雅雯懂事得極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體狀況。
一起看著窗外,兩父女都不再說話。
這場雨並沒有停歇的意思,偌大的雨滴打在窗外的花盆上,折彎了花枝。
風雨中的父親,身影如此的高大。
又一記響亮的雷鳴,葉濤不自覺的將女兒抱在懷裡。
葉雅雯在心裡暗暗的想,遮風擋雨,想必也是形容這般吧?
「爸爸,我不想嫁人,我想一直留在你身邊。」
葉濤愛憐的看著女兒,打趣的說:「我家的小公主到時候不就變成老保姆了?白白的浪費時光去照顧一個糟老頭。」
「你才不是糟老頭,你是我最帥氣的爸爸。」葉雅雯自豪的說。
即使已經臨近五十,葉濤保養得極好,除了細紋爬上眼角,歲月並未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印記。
「好了,傻瓜,不管糟老頭還是帥氣爸爸,你能找個好歸屬就是爸爸最大的心願。」
葉濤將女兒拉回床邊,捏了捏她的鼻子,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的寵溺。
「寶貝女兒,你真的該睡了,不然上班頂著個大大的黑眼圈,到時候變成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咯!」
朝葉濤吐了吐舌頭,葉雅雯聽話的躺下,不一會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