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一直認為,只要有楚漠在,她就不會害怕,但是現在她也承認,她怕了。這種恐懼是隱形的,她完全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衝上來將她扼殺。
霍思邑說完,果真很乾脆利落地走了。
司徒羽瀅在原地坐著,抬頭看了看天。天色有些陰沉,沒有月色的天空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想到楚漠,她便想起他的笑,想到楚漠,她便也想到了他剛才的那一擊。
他是否是全心全意地愛我?沒有一絲的欺騙,沒有一絲算計?
想完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自己明明早就知道楚漠並非普通的男人,他的愛情自然也不會像她那樣純粹,只是以前的自己將那些不純粹的因素通通都PASS掉,現在想來,才有些害怕,楚漠會不會在自己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用箭射她?毫不留情的射她?
「振作起來,司徒羽瀅,你是最棒的,最堅強的,最快樂的!」她將拳頭緊緊地捏好,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一個勁地給自己打氣,可是一口氣剛喘完,突然又洩了氣,抬頭看了看天空,心裡默默地想:楚漠,即使你真的騙了我,只要你不傷害我,我都會原諒你的!
她在原地坐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這裡是皇宮,剛爬起來想走,忽然聽到身後有人低低地笑聲:「怎麼了,捨不得走了?」
司徒羽瀅一愣,那聲音不是楚漠的,倒有些像太子楚乾的。他來這裡做什麼?
她回頭一看,果真看到已經有些醉意的楚乾。
「殿下?」司徒羽瀅愣了愣,立馬意識到一個觀點:男女授受不親啊,所以身子往後退了一點點,卻被他一把攬住:「你倒是一個聰明人兒,不跟著高麗王子去高麗享福,自然是想留在青朝,九弟不要你,跟著本殿下是最好的選擇。」
他說的話讓司徒羽瀅有些愣,不過看到他的臉在自己面前擴大了幾倍後,她馬上反應過來,側過頭冷冷地望著他:「殿下想多了,我既然不貪戀高麗的榮華,自然也不會貪戀青朝的富貴!」
「看不出來,你還有些骨氣!你以為本殿下今日為何會在大殿上救你?本殿下可不會做沒利的生意。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今日在大殿上他還算得上一個披著人皮的狼,現在他連人皮都懶得披了,直接掛了一張狼皮。
司徒羽瀅氣得說不出話來,不過這個時候她怎麼能夠害怕呢,不能害怕。
她咬了咬牙:「太子殿下,我在宮外的時候一直聽到那些百姓對你的誇讚,我原本以為太子殿下應當如他們口中所說的那樣,對百姓愛戴,對國事關心,可是現在我完全看錯了,你連一個弱女子都不放過不疼惜,你又怎麼會疼惜一個國家呢!」
楚乾估計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愣了愣。
在他的記憶中,一旦被他看上的女子只有一個反應,歡喜,亦或許是欲迎還拒的態度,可是現在,她的拒絕似乎是真心的,沒有一點點的偽裝。
「你說百姓誇讚我?」楚乾眸光一凝,伸出手來托起她的下頜,瞇著黑色的眼睛看著她,如狼在看他的獵物一般。
司徒羽瀅心跳得快了一點,可是面上卻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她很怕死,但是現在,她除了讓自己鎮定一點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三年前你救災時多少百姓喜歡你,誇獎你將是未來的明君。你對人好,人都是記得的!」
楚漠曾跟她說過他這個哥哥,據說他這一輩子很失敗,做過最得意的一件事情便是三年前救災的事情。除了這件事,她實在不知道再說什麼了。
楚乾一時怔住,手捏得更緊,似乎有些想把她的下巴捏碎。
「你連本太子三年前的事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按理說,他聽到別人奉承他的話時應該高興的,可很明顯,他現在不高興,司徒羽瀅嘴角抽了抽,有些懂他的意思了,估計他是把她當成楚漠那邊的奸細了。
奶奶的,再掐,再掐脖子要掉了!
「殿下,你是未來的儲君,整個青朝有幾個儲君?你的事跡已經在整個青朝流傳了,民女就是想裝作不知道也難!」她說話的聲音很淡很平靜,幸好楚乾沒有將耳朵貼到她的心口中聽心跳,不然她定會穿梆的!
楚乾不言語,只玩味地看著她。
「你似乎比我想像的好玩得多,看得今日說什麼我都不能放過你了!」他一說完,右手指輕輕一點,點住了她的啞穴。
這一路他們走得很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一個人。
皇宮裡不是應該有很多人麼,怎麼連個鬼影都沒有。她正在求老天爺派一個人出來擋擋路呢,果然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聲,走到小河邊時突然出現了一個宮女。
那宮女怔怔地看著楚乾和他腋下的司徒羽瀅,趕緊施了禮,轉身就要走。
我暈倒,原本還指望她去通風報信的,司徒羽瀅正朝天翻了個白眼,突然聽得啊的一聲,那宮女身子一滑,整個人都跌到了河水裡。
這小河雖然不深,但是水流很疾。那宮女被水沖著行了幾步,不過她似乎命不該絕,身子正好環狀的卡在了一塊石頭上。
不過,看得出來,這水速太急,她壓根兒就站不穩,就是堅持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司徒羽瀅怔了怔,那宮女年紀不大,難道就要因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命喪於此!
她心裡一沉,也顧不得那麼多,用力地在他的身上掙扎,楚乾武功也不弱,輕易的避開了她的攻擊,不過手還是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這個女人,屬狗的麼?」楚乾罵,豁然鬆開了手。
司徒羽瀅忙不迭地衝了過去,張了張嘴想說話,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得回頭瞪著楚乾,他冷冷地望了望她,低聲說:「你若敢喊,我便點住你的穴,你說話的速度必不會快過我點穴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