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尚風遠所料,一個月後,軍隊大勝,江湖被任天星整頓乾淨,白浩智這個皇帝也當得很穩固,對方的所有優勢都在減退,而且,令人不解的是,對方的各種舉動也越來越小,甚至於大有萎弱的樣子。等到了三個月後,一切局面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站在被抄家的朱府的一個密室前,白紫穎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四兒和五兒倒先開口了,看著那個迷失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害怕地說道:「公主,裡面感覺好陰森啊,你說,會不會有妖怪在裡面啊?」
白紫穎見她們兩個這樣害怕的模樣,笑了,她突然對那兩個丫頭伸出兩手成爪子的樣子,嚇她們:「是啊,會有大妖怪啊,專吃人的妖怪!你們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進去呢?」
四兒和五兒猛地被她這樣一嚇,都「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連忙搖頭。
「呵呵……」見她們兩個人嚇成這樣,簡直就是受驚的小貓,白紫穎忍不住捂著肚子笑出了聲來:「哈哈,你們兩個真是太逗了!這個世界上哪有妖怪?!」
「真是頑皮,都什麼時候了還玩?」一身便裝的白浩智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尚風遠說道:「我說,你也不管管她?」
還沒等尚風遠開口,白紫穎先說話了:「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要他管我呀?他又不是我什麼人?」
「哼。都捅破窗戶紙了,還要裝。」白浩智見白紫穎還是這樣嘴硬,投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
白紫穎撇過了頭去:「你知道什麼?等這一切結束後,本公主還要好好挑選駙馬呢!」
林楓之開口:「好了,別開玩笑了。我們快進去看看吧。」
「嗯。」一行人應著,走了進去。
林楓之走在最前面,拿著火把探路,玉兒跟在他後面,接著就是白紫穎他們。
這個密道不深,而且,也沒有什麼機關,或者該說,是有人有意要放他們進來,所以,很快,他們幾個就到了一個密室裡面。
一進到密室裡,周圍牆上的火苗就蹭地躥起來,將陰暗的密室照得通亮。這裡佈置簡單,只有幾架書架,一張書桌,書桌後面還坐著一個身穿紫紅色衣服的男子,背對著他們坐著,看起來有些高大,卻給人羸弱的感覺。
白紫穎看著那個人,輕聲開口:「你是朱權嗎?」
聽到了白紫穎的問話,那個人沒有回答。
大家也很有耐心地等著。
很久了,才見那張椅子轉了過來,那個紫紅色衣服的男子正對著他們。那是個五十左右的男子,一張方正的臉,寬額頭,高鼻樑,厚嘴唇,看起來並不老,可是,那臉上一塊塊的黑青卻讓人看著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將死之人一般。
「啊!」四兒和五兒驚叫出聲,趕緊回過了頭去,不敢看他。
尚風遠率先開口了:「沒想到當年意氣風發的朱權如今會是這般模樣。」
朱權卻沒有對尚風遠說話,而是看向了林楓之身邊站著的,安靜地看著自己的玉兒,問她:「聽說你很會醫術,你倒是看看,我這樣的,還有救嗎?」
玉兒看著他,很久很久,才淡淡地冷漠地說道:「將死之人。」
「呵呵,呵呵呵呵……」聽到了玉兒的回答,朱權也不生氣,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就幾聲輕笑,聲音中透露著無奈和悲哀:「我綢繆了半生,卻最終敗在了病上。沒想到二十多年前謊稱自己病故,如今,真得了個要病故的下場。」
看著他這個樣子,眾人都有些明白為什麼到後面朱權的安排和部署越來越弱,越來越沒有積極性攻擊性,原來,他已經沒有那樣的命去綢繆許多了。
玉兒看了看這裡的環境,說道:「或許是長期居住在這裡的原因吧。這裡的空氣,不乾淨。」
朱權抬眸,看了眼玉兒,笑著說道:「手底下的人不斷地跟我回報,說你不簡單,你身上具備的東西不只我看到的那些,我一直好奇,十多年不見了,你已變得如何,如今看來,我真是失去了一顆極好的棋子啊。」
玉兒冷漠地看著他。一直以來,她都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那樣冷酷無情的一個人,究竟是如何模樣,就是剛才在進密室前,她的心情都是期待而緊張的。可是,當她真正親眼見到他的時候,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平靜。彷彿眼前這個不是生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是一個陌路人,沒有任何的感情。
林楓之把手放在了玉兒的肩上,他看向了朱權,說道:「你失去的不是一顆極好的棋子,而是一個極好的妻子,和一個極好的女兒。」
「呵呵,妻子?女兒?」朱權笑了,笑得張狂而用力:「呵呵,呵呵呵呵,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以為她真的是我的女兒嗎?」
「什麼?」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玉兒。
朱權看著玉兒,笑著說道:「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是我一個高官大臣的女兒你知道嗎?」
「什麼?!」玉兒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朱權陷入了回憶之中:「當年,是我和你父親一起去見的你母親。你母親口口聲聲說一心在我身上,卻最終和你父親牽扯不清。還生下了你!」
剩下的情節,不必再多說了,一切已經非常明瞭。朱權不過是為了報復,在他的眼中,容不得背叛和欺騙,哪怕他根本沒有把玉兒的母親看得非常重要,但是,她的背叛和欺騙卻是他不允許的,所以,他要她的女兒來償還。
出來後,陽光明媚,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白紫穎看向了玉兒,見她面無表情,擔心地說道:「玉兒,你還好嗎?」
玉兒抬眸,看了眼天空中的太陽,雖然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心情卻是開朗明淨的:「沒什麼。只是,很高興,很輕鬆。一切都放下了。他不是我父親,再不必背負那樣沉重的東西生活了。」
林楓之走到了玉兒的身邊,手搭在了玉兒的肩上,笑著說道:「你只是個全新的玉兒。把過去的一切悲傷都拋掉吧。」
玉兒回頭,看了眼林楓之,笑了:「林楓之,你還願意娶我嗎?」
林楓之聽了,先是一怔,而後,便是對玉兒笑了:「你說呢?」
兩人相視一笑。
白紫穎看著這一切,心情也舒暢許多:「太好了!」
「沒想到這一切,是以這樣一個結果結束。」牡丹看著這一切,微微笑了。
言成臨將手搭在牡丹的肩上,對她溫柔地笑。
白浩智看著言成臨和牡丹兩個人如此契合地相處,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放手是值得的。
尚風遠則是看著白紫穎那張帶笑的面容,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