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了很長一段路,馬車也累了,人也有些乏了,所以大家就決定在樹蔭下稍作休息。三三兩兩分開坐好。
牡丹和小琪兩個人自個兒坐在一棵大樹下,牡丹不停地用手帕擦著臉上的汗水,蹙著眉頭,呼吸有些微的喘。
言成臨走了過去,將一壺水遞到了牡丹面前:「喝口水定定神吧。」
牡丹抬頭看了眼,見是言成臨,一愣,而後接過了水,輕輕地說了聲:「謝謝言公子。」
言成臨只是溫和地笑笑,在牡丹的身邊坐下,輕搖著手中的紙扇,問牡丹:「牡丹姑娘看起來很瘦弱,應該也沒有走過這樣的長路吧?」
牡丹淡淡地一笑,說道:「自從被賣到青樓以後就極少出門,更不用說這樣的舟車勞頓了。」
「那,為什麼還要這樣跟著我們呢?」言成臨看向她,笑著問道。
他的目光溫和,給人一種可信賴的包容感覺,牡丹愣愣地看著他的眼光,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說道:「我知道,出賣了你們,卻還要跟你們一起走有些厚顏無恥,更有些令人懷疑。但是……」
「是為了冷王嗎?」言成臨平靜地開口。
牡丹的眼神一爍,垂下了眼瞼,默認。
言成臨瞭然地笑了笑:「果然。」
牡丹抬起了眼,打量了言成臨一眼。自從認識以來,他一直給人一中溫和如風的感覺,而且言行舉止溫文爾雅,作為同樣優秀的男人,他顯然比尚風遠他們更加平靜內斂。可就是這樣的他,往往很難讓牡丹多加注意,如今一路上,只有他對自己多加看顧,這讓牡丹的心裡生出了感激。
感激之餘,也不禁疑問,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照顧自己。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牡丹輕聲開口:「言公子,你不覺得我討厭嗎?為什麼這樣幫我?」
聽到牡丹的問話,言成臨呵呵笑了:「為什麼要討厭?女子多為愛情所困,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只是用錯了方法,改正就好。再說,你既然和我們一路,總不能對你不聞不問吧?」
他說的話是那樣自然,好像一切都是雲淡風輕的事情。可是,卻讓牡丹聽了,心中感動,她的目光變得真誠而感激:「言公子,謝謝你。」
言成臨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善意地說道:「你不要謝我。冷王是月尹最優秀的男子,你會對他動心也是正常,像你這樣為他做錯事的女子我也見過不少。但你與別個不同,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做自己,不要因為愛一個人而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如此,便不值得他人去愛了。」
聽到言成臨的話,看著他真誠的目光,牡丹的感動已經無法言說了,同時,也有幾分羞愧,她埋下了頭:「你說得對,是牡丹之前犯傻,竟做出那樣的事。」
「你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只要好好地秉持著自己的本質,那麼,那些錯誤自然也就無足輕重了。」言成臨溫和地說,很是寬容的神色。
牡丹快要落下淚來了:「牡丹自幼家中變故,又淪落煙花柳巷,人人說我清高,其實不過自卑而已,不願他人投來同情鄙夷的目光,總把事情看得冷,以為這樣就能保護好自己的自尊,卻沒想,自卑就是自卑,敏感還是敏感,終究還是脆弱。」
「世間如你這般的女子很多。你想想玉兒姑娘,她遭受的何曾比你少?如今不也好好的嗎?不要自陷囹圄,把自己困在那些不該去在意的事情上,這樣,才會過得好。」言成臨伸手拍了拍牡丹的肩膀,輕聲說道。
這話就像一股暖流,讓牡丹冰冷的心有了溫度,她再也制止不住眼中的淚水,輕輕地哭了。
小琪在一旁看著,心中也是泛酸,跟著牡丹也落下了淚來。
在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下,白紫穎看著牡丹他們那一幕,瞥眼望了下自己身邊坐著的袁子浩,說道:「你不是說放她在心上嗎?怎麼一路上對她都沒怎麼上心,如今竟讓言成臨去安慰照顧了她?」
袁子浩側頭,也瞥了眼白紫穎,一笑:「呵呵,我的生死都未卜,如何保障她?」
白紫穎卻困惑滿面:「我時常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對她有意。」
聽見白紫穎這樣說,袁子浩伸出手,就在她的腦門上一敲:「壞丫頭,跟我相認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是之前待我那副姿態,怎麼,妹妹對哥哥就是這麼說話的嗎?」
「喂!」白紫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蹙起了眉頭:「你幹什麼呀?!很疼的!」
「我還沒問你呢,為什麼要把她留在我們身邊?真那麼寬宏大量?」袁子浩則是直接地問了這麼一句。
白紫穎撇過了頭:「沒有啊。只是同情她而已。」
「怎麼,就不怕他搶了你的冷王未婚夫?」袁子浩突然嘻嘻一笑,調侃地問白紫穎。
一聽這話,白紫穎不樂意了:「誒,你別亂講。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他愛誰愛誰,別和我扯上就行了!還有,別老說未婚夫未婚夫的,我還沒出嫁呢,小心哪天我真因為這個謠言嫁不出去,我就攪得你不得安寧!」
「呵呵,果然,當初看你們兩個在一起,就覺得你們兩個臭味相投得太誇張了。如今再這樣看來,突然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了,畢竟,是親生兄妹,沒有相似之處也怪了。」這個時候,玉兒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些乾糧:「來,吃些東西吧。」
「啊,又吃這個啊。」白紫穎一看那些東西,表情露出了為難:「這麼多天了,總吃這些東西,真的吃怕了。玉兒,有沒有別的啊?」
玉兒無奈了:「我的公主,你就將就著吃點吧,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叫我哪裡去給你找別的食物來代替啊?」
這個時候,黑答走了過來,他將用一塊布包著的一些果子遞給白紫穎,說道:「公主,這是王爺在前面采的一些果子,都洗乾淨了,能充飢。王爺說公主這陣子一直吃那些乾糧,只怕要不高興發脾氣了,就讓在下送來給公主嘗嘗這果子,調調口味。」
袁子浩看了眼那果子,笑道:「呵呵,不得不說,這傢伙還真瞭解你的脾性。」
白紫穎則是看向了不遠處,只看到尚風遠正站著和林楓之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