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王府裡一派寂靜,正值夏日,蟾鳴聲很是熱烈,偶爾有微風吹拂過來,將倒映著月光的湖面吹起淡淡的漣漪,那光影瞬間就如碎銀般散開,很是好看。兩個人影從湖面匆匆走過,鬼鬼祟祟的樣子,直奔湖邊拐角的一座院落裡去。
小心地打開了門,兩個人影穿了過去,關上了門,就拿著手中的東西急匆匆地衝向亮著燈的那個房間,敲門三下,門裡的人就來開門了,緊緊說了幾句,就一起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門上映著又一個人影和那三個站在一起。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慢呀?我都快餓死了!」一手抓著雞腿放到嘴裡咬著,一隻手拿著酒杯往嘴裡送,白紫穎很沒形象地坐在了門後的地板上,對同樣坐著的其他兩個人說。
「公主,你說得倒輕巧。我們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你還不滿意?」四兒有些無辜地說著,狠狠地咬了口自己手中的雞翅膀,嘟囔道:「有本事你去偷一回。」
「呸呸呸,說什麼偷呢?」白紫穎趕緊打斷四兒的話,很認真地糾正:「咱這只是拿,拿好不好?若說本公主偷冷王府裡的東西,那不是丟死人了!打死人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本來就是偷嘛!」五兒最是愛較真的,嘀咕道。
一向知道五兒的固執腦筋,白紫穎心知自己如果硬說,她肯定不服,於是轉了轉眼珠,想出了一套說辭,她挪了挪屁股,坐到了五兒的身邊,笑嘻嘻地問五兒:「五兒,你說,本公主來這冷王府是來做什麼的?」
「嗯。」五兒嘴裡含著肉,含糊不清地說道:「皇上砰樸的(皇上吩咐的)。」
「對呀!」白紫穎重重地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是你說,皇上讓我來冷王府來,雖然說是受罰的,但是,沒說罰我絕食之類的吧?」
五兒的嘴裡塞滿了東西,也不說什麼了,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
「是啊,畢竟我好歹是當今天子的女兒啊。那,你說,冷王府的人是不是要保證讓我不餓不冷不生病呢?」白紫穎循序漸進。
「那是當然的呀!」四兒很認真地回答。五兒又是點頭。
白紫穎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可是你看,如今,身為公主的我,晚飯他們只提供了那麼點東西,又一個個冷面孔,我們就算吃不飽也不好開口吧。現在,我餓極了,他們是不是沒守好職責啊?」
「沒錯!怎麼能讓當今公主餓著呢,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死嗎?!」四兒抓住重點了,竟然代替五兒順著白紫穎的線走下去。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給我吃的,你說,我們只是拿了我們該得的食物,這算偷嗎?」白紫穎一見這狀,趕緊問道。
「哪裡能算?!這天下都是皇上的,公主是皇上的女兒,怎麼連區區食物都得不到呢?」五兒一口嚥下了自己嘴裡的東西,大聲地說道。
見四兒和五兒落套了,白紫穎無奈地歎了口氣,懷疑自己怎麼會養著這麼兩個好騙的丫頭,天下食物,只有自己辛苦勞作得來的才是自己的,其餘的都是偷的,她們兩個居然這麼著就被自己給騙過去了。
恨鐵不成鋼地,白紫穎用拿雞腿的手狠狠敲了下五兒的頭:「那還愣著幹什麼?吃啊!」又想到了什麼,她警告道:「還有,記住,這不是『偷』來的,是『拿』來的。」
玉兒在一旁看書,見她們幾個如此德性,再看那白紫穎,完全一個小痞子的樣子,一點沒有淑女樣的矜持樣,真是覺得又滑稽又可愛,一瞥眼,看到白紫穎放到桌上給自己的食物,忍不住笑了。
在裡面開小灶的幾人並沒有注意到,門外有兩個家丁正為著她們的對話而憋著笑,肚子都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