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讀書聲從書房裡傳來,卻是有氣無力,且漸漸沒了調子和聲音的。那讀書的語調和感覺讓人完全無法相信聲音的主人會是個極其有朝氣的人。
「玉兒!我累了!我們休息會兒好不好?」終於,像是壓抑了許久似的,讀書的聲音突然提高了許多,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白紫穎兩隻手臂伸長,整張臉都趴在桌上翻開的書面上,整個人看起來病了似的病懨懨的,完全沒了平日裡的光彩。作癱死狀,再不有動作和反應。
見到眼前的小主子又這樣了,玉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柔柔的聲音說道:「公主,這已經是你今天早上第十次要求休息了,而且距離上次休息還不到半盞茶的工夫。你這樣是不行的,如果到時候選駙馬時你還不能有一番優秀的表現,皇上會氣壞的。」
「可別跟我提父皇了!」白紫穎的頭抬起,一張苦瓜臉儘是糾結,她蹙起了好看的眉頭:「唉。父皇真是太為難人了,這琴棋書畫根本不是我的強項嘛,幹嘛非要我去學那東西?再說了,我覺得那句老話說得很好啊,女子無才便是德,誰規定了非得才藝出眾啊?我又不是展品,整天拿這些現給別人看,真是無聊透頂。」
玉兒聽了這話,無力地搖了搖頭:「公主,你怎麼能這樣想呢?女子本不比男子差,既然我們月尹風行女子要才識出色,我們就該好好抓住這優點多學習點東西,豐富自己的內在,這樣,在生活中也能夠更好啊。」
「那也要因人而異啊!」白紫穎立即反駁:「我覺得就應該讓大家自由選擇啊。比較有天賦的,並且好學的,像玉兒你這樣的,就該好好去提升自己的才藝和學識。可是,像本公主這樣,既沒天賦,又沒興趣的,就不該強求我去學啊。要知道,強扭的瓜向來是不甜的。」
玉兒看了白紫穎片刻,而後不再回話,只是低頭整理起桌上混亂放置著的一大堆書籍。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這位公主並沒有大家想想的那麼笨拙無才,實際上,白紫穎的聰慧恐怕是月尹上下沒幾個女子可以比得上的,或許是因為過世的皇后的事情,才會讓白紫穎對許多事情有了防備,為了保護自己,必須學會收斂。
「玉兒,」好聽的帶著跳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玉兒看到白紫穎正張著好看明亮的眼睛看著自己,笑臉燦爛如花地說道:「你要好好學習哦。這月尹上下誰不知道我雅靜公主的身邊有個色藝雙絕的貼身女官玉兒?但凡想要和我比較的人必須要先過了你這關。所以,只要你夠出色,那麼,也就沒人會想到我這個公主其實什麼也不會了。」
說起來,玉兒當真是世上少有的女子,雖然只是個宮中的婢女,但是,卻通身給人不俗的氣質。不僅容貌清麗動人,更有著一身好才華,學識見地更是男子都會覺得不及的,加上品行嫻靜溫婉,無論是從哪方面看,都是個出色的人兒。更加上白紫穎對她有意無意的調教,更是少人能及的了。對於玉兒,白紫穎總是覺得驕傲的,在她的心裡,玉兒不只是一個婢女而已,還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好姐妹,是除了皇帝父親外最信賴的人。
「公主,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皇上這次招駙馬,給了那些貴妃和其他妃嬪們很好的機會,一個個都推舉了許多人選,無論是否優秀,一旦公主你嫁了其中一個,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玉兒柔柔的聲音中都是擔憂。
白紫穎看著玉兒,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站了起來:「唉,好無聊啊!百無聊賴!玉兒,咱們溜出宮走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