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聲音,杜洛洛明知道不該留下來,卻還是邁不開腳步。
「不管你是不是杜洛洛,今天你來到這裡,說明你我有緣,我本是一個早就該死之人,但是為了我所愛的人,強忍著每日獨孤宇對我的割肉懲罰苟活到現在,獨孤燁是無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劃的,求你,讓獨孤宇放了獨孤燁好嗎?」慕容芸哀求的道
什麼?割肉?而且還是每日割肉之刑?為什麼會對她那麼恨,對一個女人使用如此極刑。
十指連心,就連手上破了一道小小傷口都覺得疼痛難忍,更何況是割肉呢?
「究竟是怎麼回事?外界不是傳聞太子早就死了,而太子妃下落不明嗎?你怎麼說太子還健在?」杜洛洛道
慕容芸冷笑道:「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和你同樣面貌的女子。」
杜洛洛裝作驚訝道:「什麼?和我同樣面貌的人?」
慕容芸點點頭,:「獨孤宇對你是不是寵愛你更勝其他人?」
杜洛洛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這些日子獨孤宇對她確實是非常的體貼、周到。
「那就對了!我之所以會每日受這割肉之刑,是因為獨孤宇覺得杜洛洛的死全是我造成的,所以,要日日讓我嘗受錐心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慕容芸的神色陷入一段長長的回憶之中,杜洛洛看著她的樣子,內心一陣唏噓。
她被折磨成這個樣子,那獨孤燁呢?若真的還活著,是不是更慘呢?
「其實,逼死六皇子獨孤軒的人,是我!」慕容芸的眼裡流露出一抹悔恨之色。
杜洛洛更是大驚,急切的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慕容芸冷笑幾聲,聲音冷冷的道:「我沒有錯,他們都該死,誰讓他們威脅到我最心愛的男人登上皇位,威脅到我登上皇后寶座,他們都該死,凡是對我有威脅的人,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讓他死……」她的眼中滿是狠戾。
杜洛洛顫抖的聲音道:「他們怎麼是威脅你皇位的人了?獨孤軒根本就沒有爭奪皇位之心。」說到獨孤軒,杜洛洛的淚水忍不住溢出眼眶。
「他們都該死……獨孤軒,他是多麼驕傲,自命不凡的一個人,誰讓他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還為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去死,那是他咎由自取,我不過是對外界撒了一個謊,他卻不願意澄清,寧願選擇死,也不要那個女人痛苦,他是個大傻瓜!」慕容芸冷冷的道
是啊,他是個大傻瓜,杜洛洛也覺得他是個傻瓜,他為什麼要選擇死?
難道就是因為她那些決絕的話嗎?他以為他的死可以讓她活得開心嗎?
不,他死了,留給她的卻是更多的內疚和自責。
「那杜 洛洛呢?你為什麼要殺她呢?」杜洛洛顫抖的問她原因,難道,她離開王府遇到的那些追兵,真的不是獨孤宇派的嗎?
慕容芸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她更該死!你知道嗎?那個女人那個笨,居然連別人對她是好是壞都分不清楚,可是,就是那個一個笨女人,卻,卻,……」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顫抖,整個人不停的打哆嗦。
「卻什麼?」杜洛洛問
「那樣笨的一個笨女人,卻把我最最在意的男人的心給奪走了,太子,太子他居然為了她打了我一巴掌,還說,如果那個笨女人死了,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見我……」說到最後的時候,慕容芸已經泣不成聲。
杜洛洛整個人向後退了幾步,太子……喜歡自己—……這是她從來沒有感覺到的。
「所以,我一怒之下,就,就想去醇王府打探消息,只要一有動靜,我就要將王府鬧個雞犬不寧。」說著她哈哈大笑起來,「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剛到醇 王府的屋頂上,就聽到……就聽到獨孤宇的一個小妾在那裡和一個丫環的談話,說什麼派追兵……」正在慕容芸說到關鍵之處,一記飛鏢閃電般飛來,從她的喉嚨擦過。
鮮血,頓時如注般噴湧而出……
她瞪著一隻大大的眼睛,望著杜洛洛,死不冥目……
杜洛洛第一個反應就是上面有人,而且,還是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人,她飛快的動用輕功飛上去,卻早已不見任何人。
好一個功夫強大的神秘人,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內力,可以來到她周 圍,而她,卻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看來,這個皇宮裡,強中自有強中手,她遇到對手了……
望著下面慕容芸慘死的模樣,輕輕的道:「你,也算是解脫了!早些去投胎吧,下輩子不要做一個為權利而生的女子,好好的找一個愛自己的人生活。」
走到外面,冷風吹拂在臉上如刀子般疼痛的感覺,杜洛洛覺得剛才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
不過,至少,她知道了一個重點,那天晚上遇到的第一批追兵,一定和柳如煙有關。
而花歌之所以選擇那麼決裂的方式去死,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中了毒。
柳如煙,花歌這一筆帳我一定要和你算~~
走到門外,發現玉秋正靠在門邊睡了過去,她輕聲了幾句,玉秋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美人,你沒事吧?」玉秋焦急的望著杜洛洛。
「沒事,沒事!你怎麼會在這裡睡著了?」杜洛洛問
玉秋把剛才她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杜洛洛皺了皺眉頭,野獸?怎麼可能?御花園裡怎麼可能會有野獸呢?
杜洛洛覺得玉秋可能是因為一個人站在這兒害怕出現 了幻覺,所以才會覺得有野獸拍自己的後背。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我們出來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回去該惹人起疑了!」
「嗯,奴婢扶著美人走,路上都是雪,小心點!」玉秋提醒道。
到了宴席之上,每個人的神色都十分的愉悅,看來,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離開,杜洛洛原本已經打好的腹稿也就沒有用上。
「皇上,這裡有幾位皇嫂,臣弟我面孔看著很眼生呢,難道皇上不打算向臣弟介紹一下嗎?」一曲歌舞結束後,獨孤瀟朗聲道
自從三年前獨孤軒死後,獨孤瀟再也沒有這樣平靜的和自己說話,聽到他這個要求,獨孤宇自然是笑著道:「當然,當然!」
說著指著身邊的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一道來,說到杜洛洛身邊時,他聲音頓了頓,「這位是龍洛國獻給皇兄的,名叫杜綰心!賜封杜美人。」
獨孤瀟目光定定的望著杜洛洛,唇邊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臣敬杜美人一杯!」
杜洛洛望著獨孤瀟的目光,只覺得那目光太過盛氣凌人,太過有威嚴,一時間竟不敢和他相視,站起來,有些顫抖的端起桌子上的酒低聲道:「謝七王爺!」
坐下後,杜洛洛的一顆心就七上八下的,現在所有的人都相信她是杜綰心,而不是杜洛洛,她是以杜美人的身份存在於這個宮中,她為什麼要像做賊的一樣害怕著獨孤瀟。
獨孤瀟,曾經是一個讓她開懷大笑的男子,如今,看到他的目光,她卻只覺得害怕。
時間流逝,原來不止是她在變,所有的人都在改變。
當日那個擁有燦爛笑容的俊朗少年,如今也已是一個擁有犀利目光的男子漢。
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能讓所有人都在漸漸變老,而時間自己,依舊笑春風。
突然皇太后的聲音響起,「袁妃,今日你的舞蹈真是讓哀家大開眼界,哀家沒有想到,你居然在舞蹈上還有如此天賦,聽說,最近這些日子你都在和杜美人學習舞藝,這曲舞蹈是她教你的嗎?」
袁氏剛想答是,但一想到杜洛洛的叮囑,忙道:「當然不是了,這些舞蹈是我翻著書藉慢慢學的,學了好久才學會的呢!就是為了今天獻給大家看的。」
皇太后笑容燦爛的道:「哦,是嗎?看來我們袁妃還真是長大了,知道為皇上分憂解難了,皇帝,你說是不是?」
獨孤宇看向袁氏的目光溫柔如水,笑道:「是的,袁妃這次是真的用了心,袁妃,你辛苦了。」
袁氏害羞的低下了頭,臉上一片緋紅,在昏黃的燈光下,格外的甜美誘人!
「為了皇上,臣妾做什麼都是值得的。」甜甜的聲音,動人的話語,每一個字都深深的敲打在獨孤宇的心門。
宴會結束後,所以人都悄開席位,只有杜洛洛,愣愣的坐在那裡,心裡五味雜陳!
「美人!美人,你怎麼了?」
「……」
直到玉秋叫了好幾遍,杜洛洛這才清醒過來,發現若大的宴會廳只剩下她和玉秋兩人。
「都走了嗎?」
「嗯,大家都走了,我們也回宮吧!」
在回宮的路上,踏在一片片雪花上面,雪花發出一聲吱吱的清脆聲音,杜洛洛只覺得心底有絲絲心痛,她不是應該高興的嗎?她的計劃很成功,果然,獨孤宇看到袁氏的那出舞蹈後立刻對袁氏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這說明,她在獨孤宇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地位的,雖然,那小小的位置可能是因為出於他對自己的內疚和自責。
「玉秋,你說,皇上今天會留在哪個宮?」聲音裡有著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失落與悲傷。
玉秋眼中含淚,這是宮中每個女人的宿命,不管你多麼受寵,都逃不過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宿命!
「美人,別想那些,我們趕快回去,喝碗暖暖的紅豆湯,美美的睡個覺。」玉秋心疼的摟著杜洛洛瘦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