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平站立於楊任的身後,帶著份不解的神色看著自己的恩師,他不明白恩師為什麼會突然提及此時。當年龍淵在逝去之前,讓易天星和仙蒂定下了二十年之約,如今已經過了十六年,的確是已經剩下了四年的時間。
「是!」雖然不解,但是楓平還是極為恭敬的回答道。
「我現在倒是挺期待那一場大戰的!」楊任輕聲一笑。
「師父,我承認那易天星的真實戰鬥力遠超他所表現出來的階位,可他現在畢竟只是凡境巔峰,就算再強,也頂多是堪比神境,可是那仙蒂不僅是真正的人魔之境,而且更是曾經的魔道四神將,虛祖境強者,兩人根本不是在同一個層次,這一戰!」楓平說道這裡之後並沒有再說下去,但是他話中的意思卻是十分的明確,他不看好易天星。
當初龍淵定下這二十年之約時,楓平就覺得這是一件很瘋狂的事情,讓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和一個叱吒洪荒的虛祖境定下二十年之戰,雖然如今的仙蒂也是虎落平陽,但也絕對不是易天星可以抗衡的,本來他以為龍淵定是有所安排,可哪知龍淵在此之後便是隕落,想來那是他生前所作的最後一件事情。
「平兒,你的眼光太淺了!」許久之後,楊任淡淡的說道,看向楓平的目光之內也是帶著份失望。
「七星龍淵是何等人物,當年劍祖一脈五祖境,而祖境之下所有人都首推傲天無名,但你可知,在三位師祖眼中,傲天無名固然強,可是卻絕對比不上七星龍淵!」聽到楊任的話,楓平頓時傻在了哪裡,師父的三位師祖,正是道祖三清,而一個能夠讓道祖三清同時看上的人物又豈是一個簡單之輩。
「傲天無名強則強矣,但只是一個人,更何況他並非祖境劍者,但是七星龍淵不同,他的睿智和計謀卻冠絕整個劍祖一脈,我相信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劍祖軒轅會將劍祖一脈的希望交託到他手裡,而並非是傲天無名!」
「而且那易天星,我雖然只是僅有一面之緣,但是我敢說,就算是放眼洪荒,也罕有人能夠及得上他!」楊任的長髮被風吹拂而起,雙眸看著前方,也是淡淡的說道。
「平兒,如果是之前,你相信他一個凡境巔峰的劍者能夠擋住地神境如此之長的時間麼,能夠輕而易舉的斬殺數頭怨靈麼?」楊任沒有在說什麼,瞥了一眼楓平,輕聲的反問。
聽到楊任的話,楓平張了張嘴,最後卻是重重一歎,微微搖了搖頭,「易天星此次的所為,恐怕即使是我,也絕對做不到比他更好!」
「能夠在區區二十多載內便是領悟出混沌之理已屬極為罕見,而這易天星更是凝聚出了混沌本源,其中固然離不開七星龍淵的輔助,但是如果他們沒有這份能力也是枉然!」
「等此子進入洪荒,恐怕平靜了數萬年的洪荒又要紛亂了!」楊任低聲的說道,同時眼中閃過了一份異常複雜的光芒。
聽到師父的話,楓平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雖然隋開洪荒一百多年,但是洪荒之內的形勢他卻也有所耳聞,雖然自從上次的紀衍輪迴之後,劍祖一脈式微,魔巫兩脈也是重創,唯有道祖一脈還保持著強大的實力,也正是因為如此,道祖一脈也是維持著洪荒的穩定和天道的平衡,但是洪荒永遠是所有紛爭的中心,這安靜的湖面之下也是暗藏著無數的暗流。
「易天星此子絕非池中之物,我猜,與仙蒂之戰完全是龍淵留給他的最後一個考驗和磨礪!如果他能夠跨過去,那麼他才算是真正的劍祖傳人,劍祖一脈也有了希望,可如果易天星失敗了,那麼也只能說,劍祖一脈也許真的就此湮滅了!」楊任也是低聲的揣度。
「師父,那按照你所言,豈不是那七星龍淵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了易天星的身上,賭在了他和仙蒂這一戰上!」楓平順著楊任的思路,也是帶著份驚駭的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七星龍淵的這份賭注也未免太大了吧,而且易天星身上所背負的這份壓力也是同樣驚人,他實在是很難想像,一個當時只有二十出頭的青年是如何做出這份抉擇的,要知道當時他也在場,易天星的表情看上去可是十分的坦然,甚至透著份雲淡風輕。
「師父,弟子慚愧!」由易天星推想到自己,楓平也是微微一歎,臉色透著份黯然之色。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自己和易天星之間的差距,就如同自己師父所言,自己的心性太差了,如果將這麼一份壓力放在他的身上,楓平相信自己恐怕早就承受不了了。
「平兒,你也無需自慚形愧,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命運,而且易天星將來的路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的了!」楊任只有楓平和楓媛兩個親傳弟子,如今看到楓平終於有所醒悟,言語之間也是溫和了許多,甚至帶著份欣慰之色。
「他的路,莫說是你,恐怕就算是為師我都是無法承受!」
「你可知曉,你的三位祖師早就已經關注上了易天星,而且這次為師也是奉玉清師祖之命,為的就是看看這易天星究竟有何才能!」楊任也是輕聲的說道,「當年劍祖一怒碎洪荒,如今的洪荒可經不起太多的折騰了,如果易天星並沒有三位師祖想像中的那般優秀,那恐怕他只有一個下場了!」
聽著師父的話,楓平的瞳孔一陣收縮,但是最終還是默默的恭敬站立於楊任的身後,物競天擇,強者生存,這邊是洪荒的生存法則,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你必須要展露出讓別人信服的實力。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走吧,四年後的那場大戰,可是相當有趣的緊啊!」楊任淡淡的一笑,隨即週身的光芒一陣閃爍,帶著楓平消失了星沙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