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巔,狂風夾雜著冰雪不斷的咆哮肆虐,尖銳的風聲參雜著冰寒的氣息深入骨髓,仿若如墜九幽,在這冰雪世界中甚至很難有魔獸能夠抵禦這份寒冷,就連植被都是十分稀少,入目所見全部都是白茫茫一片的冰雪銀裝素裹。
「咻~」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一道明亮的光芒卻是瞬間如同一道箭矢般攢射而出,與空間的摩擦之聲更是讓周圍的冰雪瞬間消融,而緊隨著這道光芒,一抹湛藍色也是同樣衝破雲層而出。
易天星憑虛而立,週身被一股淡淡的乳白色光芒所籠罩,仿若一層薄膜般將他和周圍的冰雪世界相隔而開,那雪白的冰晶在一靠近易天星的時候便是仿若消失了一般,而另一邊,絕天命的身影也是同樣虛空而立,周圍閃爍著瑩潤的藍色光芒,不過整個人好似漩渦一般,將周圍的冰雪之力全部吸扯過來。
兩個人彼此對視,但是在整個天地之間,兩人的氣息卻是仿若消失了一般,徹底的融入了這片世界之內,就好像兩個人本來就存在一般。
「二十二歲就能夠達到這份心境,就算是當年的我也絕對做不到!」許久之後,絕天命看著易天星,也是帶著份淺笑的說道。當年的一代天驕卓不凡雖然在二十二歲便是已經達到了聖境,但是論心境的修為卻是不如如今的易天星。
「你來不會是就為了講這個吧~」易天星平靜的看著絕天命,淡淡的說道。
「這回你可是錯了,我今天來真的只想和你談談,僅此而已!」絕天命看著易天星,最後淡然一笑,同時將目光移到了前方那白霧迷茫的一片。
「其實,你第一次遇到玄六的時候是我第一次注意你,你知道麼,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我有一種直覺,你將會成為我的對手,雖然那時候你還是個不入流的劍者!」絕天命淡淡的說道,就如同在講述一個故事。
當年易天星在前往天劍學府的時候路遇玄六,而也正是那一次讓易天星知曉了大陸之上還有一個天網的存在,可是易天星沒想到,絕天命竟然也是在那時候便是關注上了自己。
「當時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如今看來,我突然發現,原來我從你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你和我真的很像!」沉默了片刻之後,絕天命卻是突然說道,目光更是撇過了易天星,嘴角帶著份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是懷著份回憶的光芒。
「可惜,我們的追求不同!」易天星看著絕天命,最後也是平靜的說道,而聽到易天星的話,絕天命也並沒有反對,而只是微微一聲歎息,這還是易天星第一次看到絕天命歎氣,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絕天命永遠是如此的優雅恬然,哪怕是和他對戰的時候。
易天星承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絕天命和他真的極其相似,同樣的天賦異稟,同樣的資質卓佳,對於自己所求更是無比執著,但唯一不同的是,兩人所追尋的目標確是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截然相反,易天星所追求的乃是一份超脫天地的逍遙暢快,一份追求巔峰的永恆之心,而絕天命所追尋的卻完全是另一條路。
「天道之下盡皆螻蟻,有些事情並不是隨著你的意志所能改變的,韶華白首,轉瞬即空,當你再度回首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始終被天道所限制,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絕天命低聲的呢喃著,眼中更是露出了一份迷茫和黯然。
「有些事情的確是不是我們所能左右,但至少我們能去追尋,劍者一途不就是如此麼,如果連自己所想所求都無法控制,又談何其他!」易天星同樣看著前方,淡淡的說道,神情之內充斥著一份無畏和堅定。
「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縱然最後魂飛魄散,但我之劍道永不言敗!」最後這句話,易天星說的無比坦蕩,浩然的劍道意志更是直衝雲霄。
「真的可以麼~」聽著易天星的話,絕天命也是帶著份迷茫,低聲的呢喃道。
「當年我也曾和你一樣,可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等你再度回首,已然一切成空!」易天星並沒有在說什麼,而絕天命最後卻是淡然一笑,隨即那份自信和優雅也是在此浮現而出。
「一統大陸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麼?你應該也明白,這些對於劍者而言,完全是過眼雲煙!」易天星看著絕天命,也是帶著份不解的問道,同為一代絕世劍者,絕天命自然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絕天命看著身前那浮動的白霧,片刻的沉默之後也是淡淡笑道,「我說過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我有我的路,而你也有你的路~」
「呵呵,說得好,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既然如此,那麼一切就如你所言,勝負見分曉吧!」聽到絕天命的話,易天星在一陣沉吟後,也是突然一聲輕笑,神情之內依舊十分的平靜。
「易天星,你相信麼,如果你早生三千年,我們一定能夠成為知己,哎,可惜了~」
「沒什麼好可惜的,雖然我們注定要有一戰,可是我們現在不是還能夠站在這裡聊天麼!」易天星瞥了一眼,也是淡淡的說道。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就都是默默的站立於天山之巔,看著蒼茫的天際,誰也沒有在開口,在這份靜謐中,一切都是顯得無比的安靜。
「易天星,不要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雙眼,感情有時候也會成為一種累贅~」一炷香之後,絕天命忽然轉過神來,帶著份異樣的詭異目光看著易天星,在片刻的遲疑之後說道。
易天星聽到這話,頓時雙眉微蹙,因為易天星明顯的能夠察覺到絕天命這話並沒有說完,更好像只是說了一半,意有所指一般。
「不要讓我失望~」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絕天命也是淡然一笑,深邃的目光更是完全落在了易天星的身上,隨即絕天命的身影也是虛影一般,緩緩的消散,只剩下聲聲餘音繚繞在天山之巔上,經久不散!
「三年之後,天山之巔,希望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