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七樓   迷途倦客 第七十章  真相之中的迷霧(陸謙的報復)
    陸謙並未回去,他已經滯留在京都三日了。三日,已經足夠讓他知道一些事實。

    宋啼鳴,是第一個他要殺的人。

    宋啼鳴,京都人士,年已四十。一個讀書人,因無真才實學又無關係路子,一直都是一個窮酸秀才。曾在嫣兒見客那日,去過煙雨樓。還跟隨清芙,來了後院。(請看第一卷猥瑣書生那章)

    這個人,不貪財,卻極其好色。還有便是,貪戀權勢。

    宋宅。

    宋啼鳴今日睡得很是不踏實,這安東侯一死,他可就是沒有了靠山。好在今日竟收到了一張請柬,貴人相邀。

    剛踏出門,一道白光晃過,一把大刀已經赫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大大俠饒命!」宋啼鳴戰戰兢兢地求饒,雙腿一軟癱坐在門檻上。卻不想,那把大刀依然架在他的脖子上,已經劃進了肉裡。

    「我可不是什麼大俠」,陸謙淺笑著,「你對煙雨樓的清芙姑娘做過什麼?」

    呃?宋啼鳴驚恐不已,他本以為這事神不知鬼不覺的。

    「說。」陸謙的聲音很輕柔,輕柔得讓宋啼鳴幾乎忘記那把大刀還架在他的脖子上。

    「清芙姑娘的死不關我的事……」

    「哦?是嗎?那為何你只去了次侯府,就開始陞官發財了起來?」

    「我說,我說。是小人發現清芙姑娘的異常,又想到侯爺屢次求見凝嫣姑娘不得,才去稟報了。」

    此話半真半假,宋啼鳴發現清芙的異常是事實,只是他最先跑的卻是太子府。要知道,那太子的地位可比安東侯的高,況且太子對凝嫣的心思絲毫不遜於安東侯。卻不想在半路上遇上一個綠衣的蒙面女子,這才讓他折道去了侯府。

    「哦?」

    「大俠明鑒,我也是擔心凝嫣姑娘出了什麼事才去稟告的,小生絕非貪財之輩!」一席話說得大義凜然。宋啼鳴心裡猜測,這人是為了清芙那女子報仇的。

    「這倒是,只是為何要不辭辛苦的把荒野之屍搬到西街、還拔光她的衣服?」

    當初,清芙被凌辱至死,又被棄之西街。若不是故意要讓嫣兒知曉,怎會如此?此人似乎知道嫣兒的毒,故意引她悲痛。

    「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是、是安東侯……」宋啼鳴嚇得一身冷汗。

    「受安東侯所托?安東侯即使再猖狂也不會這般不把惠國的王法放在眼裡,更不會惹禍上身!」

    只是其中推波助瀾之人究竟是何人?

    「女俠,救命啊!」宋啼鳴突然大喊。

    陸謙一時分神,別過頭去看,卻不想趁著這空當兒,宋啼鳴竟溜走了!

    一雙白衣男女正緩緩走近,而宋啼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衝向那對男女。

    陸謙低頭,腳下正有一塊兒石子,鞋尖輕觸,那石子頓時發射了出去,直直射進了宋啼鳴的胸膛。

    鮮血順著那洞流淌下來,宋啼鳴撲通倒下。一直到死,他都難以相信,那石子竟直直穿過了他的身體!

    是,石頭穿過他的胸膛射向白衣兩人。白衣男子抬手,用劍鞘擋了住,這才化險為夷。

    「你這人濫殺無辜也就罷,下手竟如此不知輕重,差點兒傷了我師兄!」

    「師妹」,怎麼如此莽撞,「不知這位仁兄何故對一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讀書人?」陸謙哂笑。

    「師兄,無需跟這種人廢話,我們今日就為民除害!」還未說完,女子已經拔了劍。

    這是一把泛著青光的劍,若陸謙沒猜錯,這是天山門的青鳶劍。青鳶,情緣。呵,難怪如此猖狂。

    「你笑什麼?」

    「原來二位是天山門的弟子。天山門門主之女和天山門的第二十三代傳人,三生有幸。」竟然連天山門的人都一併出動,江湖怕是要不平靜了。

    「還算你有眼識!」

    蕭逸之則是皺眉不語。

    「不才可是聽說天山門的人不能輕易殺生,門中之人個個溫文爾雅。今日看來,竟是江湖誤傳。」淺笑不移,在白衣女子看來,這莫不是對他們的嘲笑!

    「你……」

    「此等鼠輩,何須費心。此人,貪慕虛榮,為虎作倀,奸辱女屍,不該死嗎?」陸謙提著大刀,一躍至屋頂。在幾番跳躍之後,完全不見了蹤影。

    「師兄——」

    「有人來了,我們走!」

    「哪裡走?!來人,把這兩個殺死宋大人的欽犯給我拿下!」

    宋大人?那青衣人竟給他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走!

    逃至安全之處,蕭逸之二人才停了下來。

    「師兄,為何要放走那殺人犯?無端端的讓我們替他背黑鍋。」

    「你可知,是他放了我們一馬?」之前,那石子便可知那人是想連他們一塊兒殺。後來,卻不知為何打消了。難道是因為天山門?

    「合我二人之力還不能對付他?」

    「他若要殺我們,易如反掌,只是……」江湖之中不曾聽說過有這麼一個高手。

    「那又如何?他還不是怕了我們天山門臨陣逃了?」

    青衣,大刀。蕭逸之思索著,這人與之前在揚州看到的畫像之人有五分相似!難道他就是千家要找的人?

    可惜,一直到日後的春城之故,他才知曉今日他見到的便是七殺之一——青衣書生浮笑!

    魂破,是陸謙要殺的第二個人。

    只是這江湖排名第一的殺手,如今十分落魄。且不說,任務失敗要受責罰,更是因為與風息一戰,筋脈具損。於是,藏身於一個郊外小鎮,在酒窖中調養身體。若是他以這副樣子回去,下場是什麼,魂破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時的他,無異於一個…廢人。

    只是他萬萬沒有料到,他會被陸謙尋到!

    「殺手門的第一殺手,魂破?」

    魂破半躺著,陸謙站著,頗有些居高臨下之感。

    陸謙的大刀指著魂破的下巴,魂破依然無動於衷。

    「你一心求死?」

    魂破不語,或許死在一名高手手中也算不辱沒了他,他昂起下巴。來世,來世,他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強,不再…任人宰割!

    「突然不想殺了。」陸謙笑著,收起了大刀。殺了他,反而便宜了他。

    一瓶藥扔到了魂破的身上,魂破驚訝地望著陸謙。

    「這裡面的藥能讓你在最短時間內恢復,不過」,陸謙依然含著笑,「我會告訴殺手門的人,你在這兒」。

    這便是陸謙的打算,他所說的恢復不過是一些內外傷。恢復的同時,魂破還會內力全無。不知道那個時候,這第一殺手會是個什麼樣兒的光景?

    「你是何人?」

    「青衣書生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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