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司雲朵驚叫。
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一旁是坐躺著風息。他們似乎在這裡等候多時……
那,他剛剛說的話她是不是全聽到了?
嫣兒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笑顏如花:「陸謙,我新衣服好不好看?」陸謙有些安了心,或許剛剛的話她沒聽進去,或許她聽見了卻不在意。不在意……
「嫣兒怎麼穿紅色衣服了?」而且是異常鮮艷的大紅色。
沒有嫣兒預想中的回答——嫣兒穿什麼都好看。
「不好看麼?」嫣兒有些頹敗。
「嫣兒穿上的自是好看,只是,為何選上這大紅衣服呢?嫣兒可知……」還未說完,就被嫣兒急沖沖地打斷了。
「因為風息喜歡呀!」
因為風息…喜歡,陸謙不由得苦笑。嫣兒可知,大紅衣服是嫁衣。
四人心思各異,一起回了天下第七樓。
司雲朵想著,這樣也好,省去了諸多麻煩。待他們長大,也不會因為嫣兒而自相殘殺。只是,這中間會有多少變數呢?
陸謙也是心事重重,他早已把嫣兒當做他的責任。
風息卻是笑著,原來陸謙和嫣兒是這般淵源。
夜裡,嫣兒第一次失了眠。後背上的傷口,還有一點兒疼。她拿出脖子上的玉珮——是上次風息送她的玉珮,還帶著她的體溫,暖暖的。只是,她的臉上涼涼的,濕濕的。原來,陸謙不喜歡她呢。芸姐姐,除了芸姐姐,沒有人喜歡嫣兒,就連陸謙也是不喜歡嫣兒。他是不是討厭嫣兒?嫣兒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嫣兒好想討人喜歡,好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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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兒抱著落羽,呆呆地看著前面的石壁,不言不語。
已經第三天了,嫣兒不似平日的聒噪,這讓本就不熱鬧的天下第七樓更顯得冷清。
「嫣兒,今天的字寫了嗎?」陸謙輕聲喚著。
只是,嫣兒全然沒聽到,陸謙只得再喚一遍。
「嫣兒?」
「陸謙?」嫣兒回過神來,發現陸謙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有什麼事麼?她一臉疑惑。哦,對了,今天忘掉寫字了。「我這就去寫。」說著,嫣兒急忙起了身。
「嫣兒!」這般魂不守舍,連每日的功課都不記得了。
「嗯?」
「今日就不寫字了,我教你念詩。」陸謙走上前去,左手搭在了嫣兒的肩上。
不想,嫣兒慌亂地避開了。「我…我去寫字。」
「我說了今日念詩。」是不容置喙的口氣。
第一次,陸謙這般大聲的合嫣兒講話。
「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我不要你教我念詩!」在她的心裡,喜歡和討厭都是相互的,如果發現別人不喜歡她,她也一定要討厭回去。
「……」那日說的話,她…還是放在了心上。可是,不喜歡不等於討厭。他說的不喜歡引得她的討厭了嗎?
「嫣兒,姥姥教你。」司雲朵逮住落跑的嫣兒,今天卻是難得的閒情逸致。
「姥姥也會念詩?」
「聽好了。」
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這是一首相思的古詩,在此時念出,卻是一點都不符合詩詞的意境。還是,樓主有心繫之人?
「姥姥好厲害!嫣兒喜歡,教教嫣兒!」
「好。」司雲朵一臉得意,她有見識過陸謙教給嫣兒的詩,都是一些寫風景或者抒發心中的抑鬱之情,太過乏味。不知為何,看到嫣兒抱著箜篌,就突然想起這首詩。
「姥姥再教你一首《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連念了三首,最後一首卻是秦觀的《鵲橋仙》,陸謙不曾聽過,就連風息也是一臉詫異。
嫣兒連連拍手稱讚:「姥姥好厲害!姥姥不會寫字也會念這麼好聽的詩!」
誰說我不會寫字?只是不會你這兒的繁體字而已。司雲朵在心裡抗議著。
「姥姥會好多別人不會的。」嫣兒一臉崇拜著盯著司雲朵。姥姥不僅會念陸謙他們都不怎麼知道的事,還會看別人都看不了的病(其實就是毒),而且還能聽懂小鳥的話。
那也不算我會的呀,司雲朵嘟嚷著。忽而歎了一口氣:「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你也就什麼都會了。」
「哦。」嫣兒慎重地點點頭,那,那個時候,她是不是也會彈奏她的落羽了呢?
「樓主,我想出去看看。」風息濕淋淋地從寒潭出來了。
「又和嫣兒一起?」
「隨她。」這次不是為了買東西,是為了…打探消息,帶上她反而不方便。
「讓嫣兒跟著一起吧。」司雲朵看著嫣兒,滿心憐憫——就當給她童年一些該有的樂趣。
「嗯。」無妨,反正嫣兒也不明白。
「姥姥……」
司雲朵湊到嫣兒的耳朵私語道:「十三坊四街七院左拐第三間,箜篌聖手,找到她,拜她為師,嫣兒就會使你的落羽了。」這是腦中忽然閃現的地址和名字,似乎有個人在催促著,告訴她,告訴她。
「真的?!」
「那還有假?」也不知是對是錯,但是起碼能讓嫣兒找到箜篌師傅,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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