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朵也凌亂了,卻不是心,是腦子亂了。完全理不出思緒來,然而小鬍子又危在旦夕。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
為什麼同樣的方法對嫣兒有效,對小鬍子卻失靈了呢?毒性若真的侵入到五臟六腑,又該如何處置?為什麼逼不出毒?為什麼他的面色發黑氣息卻十分平穩?為什麼一下子吃了這麼多毒藥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也未曾毒發身亡?
為什麼?為什麼?
到底是忽略了哪一點?哪一點?
莊主自是不放手,她不信她會這樣害死她的師弟?若真如此,這讓他們唐家如何擔當「懸壺濟世」這四個字?她這個莊主以後又該如何自處?
不顧一干弟子的規勸,莊主用內力給小鬍子逼毒。
小鬍子的頭頂已經隱隱冒煙,臉上的黑色卻變得濃重了。這樣,將毒全數逼至頭頂,就算活下來也會成了一個傻子!
「不要再耗費內力了!」
「不用你管。」
「你是想讓他成為癡傻兒嗎?這難道不比殺了他更殘忍?」
「……」她能有什麼辦法?畢竟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濟世山莊還養不起他嗎?
「不…要…」卻是小鬍子含糊不清的話語。
「不…要…」這次清晰多了,懸壺堂的堂主,救人無數,最終就這樣成為癡傻,他怎麼會願意?
他不願,不願這樣的活著。那麼,那麼只能那樣了。
司雲朵看著盤坐著的二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十分焦急卻又無可奈何。若是此時,強行拆開他們兩人,勢必兩敗俱傷。可,任由這莊主用內力逼毒,最後的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不對!司雲朵發現小鬍子的臉色慢慢的恢復正常,只是身後的莊主的臉色卻大變。
她這是把小鬍子身上的毒渡到她自己的身上!如此一來,毒素會在她體內加速流動,而她必死無疑!
無論如何都要分開他們!
「快,快分開他們!」
一旁看見他們師傅慢慢好轉的弟子一時不知究竟,也不知該不該聽從這小姑娘的。
「還不快點?!你們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的莊主送死嗎?」
這……
一旁的弟子仍在猶豫著,他們不是沒有發現異常。只是,萬一莊主怪罪下來……
司雲朵沒來由地生氣,抱起一張長條凳,對著莊主的後背揮了下去。
啪——
被這突然一擊,正在渡毒的莊主支持不住,推開了前面的小鬍子。
噗——
紫色的血。
不是不知道這渡毒的危險,只是,她必需救活她的師弟!
「莊主……」
「無妨。準備紙墨。」既然必死,她不得不好好安排一下相關事宜。懸壺堂和濟世山莊必需交到一個可靠的人的手裡。
「死逞強!你們不想看著你們莊主死,就在一邊兒好好待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人引導著她。司雲朵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莊主的頭頂的穴位,就是一扎!
接著,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是毒藥。是她在天下第七樓裡精心調製的毒藥,只一點粉末都可以置人於死地。死狀極其慘,不過半刻,全身腐爛。
小心的拔掉瓶塞,再拿著一根短的銀針,蘸了一點,在一碗水中攪了攪。在莊主殺死人的目光中,把這碗混著毒藥的洗手水給她灌了進去。
一碗毒藥下去,讓她十分噁心,自然噁心的不是毒藥,而是…洗手水。
「哇——」實在是忍不住。
「你竟然給我喝洗手水?!」
PS:小樓在之前介紹過她的衣著的——一身素白的紗衣,髮髻高高豎起,面上也十分乾淨,沒有留鬍子。只是,鼻子上掛了一個銀色環——頓時讓司雲朵想到「牛魔王」的牛鼻環。作為大夫,在閒暇時候還是穿白衣,這說明她是有潔癖的。救人之前,還要備著一盆水洗手。外加上,之前說司雲朵很髒。她的潔癖還有能看出來的吧?只是,為何就偏偏捏了嫣兒的臉蛋,有待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