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嫣兒回來了,嫣兒回來了。」推開門,一個青衣麻布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僵坐在地上,眼角含淚嘴角含笑。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麼?終究還是遲了麼?
清芙死了,御風死了,木鳶死了,星辰和孤月(花顏)生死不明,如今,就連師父也要離她而去麼?芸姐姐,你告訴我,我當真是天煞孤女麼?我不願任何人死,不願,可是為何你們一個一個都會因我而死?
…… ……
司徒妹妹,對不起。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還你,一定。
皇上,我要你立下詔書。他日你駕鶴西去之時,你的皇后要陪葬。除此之外,我要你的傳國玉璽,你可答應?
司徒家有一長女司徒沅,秀外慧中,賜給十四王爺東方赤為福晉是極好的。皇上可以傳她入宮一見。
皇上,若有緣自會相見。
老道,你休要欺人太甚!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無情怎為人?
沐,縱使逆天命,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今生相負太多,但願能有來世,讓我一點一點還吧。
…… ……
老爺,此女乃天煞孤女,不宜留在邵家啊。
老爺,奴婢求求你,這是小姐和少爺唯一的血脈啊。她還那麼小。
老爺,從小小姐出生那日起,天上的雪就沒停過,小姐也一直沒睜開眼。您看看,這是不是太詭異了?
老爺,門外有位老道求見。
小小姐不是妖孽轉生,不是!
小小姐,芸兒帶你離開這裡,我們一起離開邵家。
小小姐,好冷啊,這個雪都下了一個月了,要是停了就好了。雪停了,小小姐,你張開眼睛了?你可真是福星啊,一睜開眼,雪就停了。
…… ……
腦子裡時時出現的女子,是誰?她是誰?我又是誰?為什麼,心會那麼痛,那麼痛。
「哎喲,邵姑娘可算回來了。妖嬈啊已經定好棺材,姑娘可是要去看看?」郁妖嬈很不識趣地進來了。她可不喜歡死人味兒,早想把這具屍體弄出去。但是,凝嫣的來頭似乎不小,還是不得罪的好。
「早定好了?說,我離開之後,誰進來過?」凝嫣轉身跨步,直直逼向郁妖嬈,一把落羽抵向郁妖嬈的脖子。
「邵姑娘這樣,妖嬈哪敢說呀」,郁妖嬈說著,輕輕推著落羽,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咱有話好好說」。
「你說是不說?」落羽抵得更緊了。
「小丫頭片子,這還是姑奶奶的地方。給你幾分薄面,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郁妖嬈跺跺腳,不一會兒,一群人將房間裡裡外外都給包圍了。
凝嫣也不是一個吃素的主兒,「你看是我的手快還是他們的刀快?」
「老娘不想惹事兒,小丫頭要是知趣兒,就趕緊帶著你師傅滾。」
「本姑娘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本姑娘一定留你一命。」
開玩笑,這郁妖嬈是何許人,怎會受凝嫣的威脅。告訴她,必定會得罪多情公子和拈花樓的聞妙音,這兩個人都是惹不起的。
「你有本事就殺了老娘,看看你能不能出了這個房間!」郁妖嬈敢撂出這話,自然有自分把握,且不說這些家丁功夫了得。郁妖嬈還有不少武功高強的入幕之賓。
「那你拭目以待好了。」弦聲波動,由近及遠,好似一陣一陣蕩漾開來的波浪。郁妖嬈看著最先觸及到波浪的家丁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才惶恐了起來。這、這是魔音?
這自然不是魔音,有了花解語半刻內丹,凝嫣的功力自然不比之前。
後面的家丁警覺,連連倒退。不想,又一個倒下。
「啊——」一名家丁大叫,只見他痛苦的摀住耳朵,似乎受到極大的折磨。
「大家鎮定,不要鬆懈,小心應付。」
幾名家丁躍上房梁,對準凝嫣揮舞起刀劍,準備拚個魚死網破。
可惜,還未近到凝嫣的身,就被凝嫣凌空而發的音弦之箭射中,死得不明不白。那明明是一隻箜篌……
看著手下的人一個一個倒下,後面的人也是遲遲不敢上來。郁妖嬈這才知道小瞧了這丫頭,「要殺要刮,悉隨尊便。」說完,閉上眼睛,一副受死的樣子。心裡嘀咕著,那些個裙下之臣怎麼沒來英雄救美?
凝嫣握緊落羽,正欲再行逼問時,一個白影閃進。
「嫣兒,不要。」
凝嫣呆滯地看著那人,沉默不語。久久,才吐出一句話:「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是麼?」
「我替她賠給你。」娃娃般的臉上說不出的認真。
「為什麼?」凝嫣喃喃自語。
「因為嫣兒說的,殺人償命,我替她還。」說著,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不等凝嫣發話,直直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驚得郁妖嬈一陣驚呼,而凝嫣卻是落了淚。
——雲逸真可憐,我以後要對你更加更加的好。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著我傷害你?凝嫣轉身,抱起司徒沅出了門。她說,那誰能賠給我一個師傅?
雲逸覺得很難過,他似乎弄得嫣兒不開心了。
「你救我,也是為了跟我共魚水之歡吧?這牌子你拿去,過幾日再來吧。老娘今晚不想男人陪。」郁妖嬈把手一攤,隨意扔了個春城的牌子。
「不是。」雲逸自是搖搖頭。
「那是為什麼?」郁妖嬈活了那麼久,還沒見過不想和她共赴巫山的男人,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我……你先跟我走。」
「哼,你不過救老娘一命,老娘不至於以身相許的。」雲逸不會說話,只好強拉著郁妖嬈,晃過在混亂之中打鬥的人群。
(簍子們是不是都很不喜歡凝嫣啊,其實吧,覺得她一直在努力地想過好,想身邊的人都好。這卷快結束了,終於。很想一下子給完結掉,但是,小樓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