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芙將藥瓶放入衣袖內,疾步朝外走著。小姐的房間,還是回來之後再作清理吧。她,急著趕自己出去,大概是見什麼人。清芙抬頭望了那輪明月,笑歎,你總是讓人無法看穿。她,畢竟不同於花顏。那丫頭年紀小,生性貪玩直率,除了記賬其他地方都粗枝大葉的。清芙則敏感得多。她從小姐第一眼見到小姐那日起,就知道小姐不是尋常女子。尋常女子怎會去幹青樓這樣的營生?更奇怪的是,這樣的小青樓,勢單力弱,竟從未發現流氓地痞上門生事。而小姐甚少出門,白日裡總是一臉疲憊之態。清芙曾與花顏暗示過,花顏只道:「你說,咱小姐是不是亡國流落至此的公主?現在棲身於此暗自為復國做打算?」她倒真希望小姐是亡國公主,卻是不捨,那樣的使命不應該讓她來背負。她就像上天賜給這些世人的禮物,如斯美麗。
清芙想著,踏出了煙雨樓。不想,一頂轎子已停在她面前。
「清芙姑娘,請上轎。」其中一名轎夫恭敬地掀開轎簾子。
清芙回頭,看了一眼煙雨樓。清芙沒有問,她知道,這一切定是小姐的安排。清芙心中頓時暖暖的,小姐是不放心她一個人深夜前去。
上了轎,很是舒坦。一路上也十分平坦,沒有十分的顛簸,可見這些轎夫是極好的。
不一會兒,轎子便停了。清芙拉開簾子,看了看。果然,天香閣到了。清芙下了轎子,從腰間解下荷包想打賞。
「姑娘,不必了。我們是自家的轎夫,不用打賞的。」那高個兒轎夫正色道,不卑不亢。
「原來是自家的,也難怪看你們幾個有些面熟。那清芙在此謝過了。」
清芙謝過四人,也不顧路過人的指指點點和鄙夷的目光,朝著天香閣正門埋去。卻發覺,身後跟著一個人——正是剛剛與她說話的轎夫。
清芙轉身,疑惑問道:「為何跟著我?還是來找姑娘快活?」
「是小姐吩咐小的跟在姑娘身後,保護姑娘的。」
「如此。你不必跟著我的,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一個大男人,跟在我一個姑娘家身後,未免有些奇怪。」
「是。」清芙本以為他會拒絕,不沒料到他竟應的乾脆。暗自笑道,這真是個奇怪的人,也不知小姐從哪找來的車伕。
清芙轉身不再理會,倒是仔細瞧了瞧天香閣。華麗氣派,像是富豪人家精心打造的宅子。外面也沒有拉客的姑娘,也沒有濃郁得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兒。朱紅大門敞開著,兩個武生打扮的人,一左一右像門神般守著。
今日,不是月初也非十五。沒有昂貴的入場費,人潮雖不似那日多,卻也不少。只是清芙的出現,一下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或進來或出去的男子,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盯著清芙的看,還有口吐污穢之詞的。清芙尷尬的低著頭,硬著頭皮往裡闖。豈料,眼下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的靴子,一個人立在她面前。清芙氣急,又無可奈何。早知道,就那轎夫跟著了。
「你擋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