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珮,繼續放你那吧!」蕭亦茗淡淡地道。
龍蕊菱入宮,卻沒有去找大皇子,或者說,她已經忘記進宮的淺顯目的,反而往養心殿去,她現在只想弄清楚一切,越快越好。
養心殿太監連忙攔阻,「公主,公主留步!」
「幹什麼?」龍蕊菱不悅地皺眉,「我要見父皇,讓開!」
「公主恕罪,是皇上近期龍體抱恙,吩咐不見任何人……」兩個太監把她攔在門外。
龍蕊菱憤然,她是脾氣太好才被這樣無視吧?怒聲一喝:「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再不讓開,回頭父皇怪罪看你們誰擔當得起!」
兩個太監身軀一抖,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蕊菱公主以前在宮裡可是最好欺負的主,才嫁魍王多久,居然也被影響成這樣。
顧忌魍王動怒,兩人手上勁力漸放鬆,睜只眼,閉只眼。
龍蕊菱成功地推開二人闖進,穿過內堂,卻真的見到龍駿巖正臥躺床上,連忙跪下道:「蕊菱見過父皇!父皇,您怎麼……」
簾帳後的身影晃動一陣,傳來劇烈的咳嗽,旁邊的太監忙道:「公主,御醫說皇上是受染風寒,不宜吹風,也不宜見人,公主請回吧!」
「可有用藥?」龍蕊菱擔憂地問道。
簾帳後的身影點了點頭,默不作聲,旁邊的太監又解釋道:「皇上喉嚨不好,不宜講話。」
怎麼回事?
自己專門想來問清楚,父皇卻就病倒,並且是極其嚴重的風寒,那麼,自己豈不是沒有機會問出端倪?究竟,是不是一個巧合而已……
龍蕊菱出養心殿,又走往御醫院那兒。
主管御醫把一疊醫書拿給她,含笑地道,「公主,怎麼起這方面興趣?」
「父皇染上如此風寒,久久不好,我也想盡力為他做些什麼,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龍蕊菱不著痕跡地回答,旁邊秋月四人已經上前接過醫書。
淺淺一笑,轉身即走。
太醫卻有點兒納悶,皇上,什麼時候染上的風寒?按理說,御醫院不會不知道呀!
*
是夜,龍蕊菱粗淺地吃過晚膳,又拿著書挑燈而看。
春花皺眉地道,「又看書,公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學的?」
「她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不見皇上,也去不見雪海夫人,就天天悶在寢宮裡看書,三天過去了呢,真搞不懂她的心思。」夏菊也是擔憂之色。
冬雪已經頗為無奈起來,歎息地道,「你們倒是猜猜,究竟是本什麼樣的書,值得公主日復一日地研究?就連大殿下也不去見。」
說實話,估計拿書給她的御醫也甚是鬱悶,就算皇上真染上難治的風寒,又跟這些記載天下間毒藥草的書籍有什麼關係?牛頭不對馬嘴!
龍蕊菱目光掃向四個丫頭,不悅地道:「你們嘀咕什麼呢?」
四人匆忙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卻迎面撞上一個身影,龍不悔搖搖頭,四人會意不做聲響地走開。
他緩步走入,旁邊跟一個端著膳湯的小太監,龍蕊菱看書看得入神,卻也敏銳地察覺到有人走進來,看也不看地就問道:「什麼事?」
「給公主送湯。」龍不悔抿唇輕笑道。
「什麼湯,不是叫你們四人回去休息嗎?」龍蕊菱放下書,卻並不是秋月她們四人,眼前男子的面孔甚為陌生,又夾雜一點兒熟悉。
龍蕊菱起了身,「大皇兄?」
「蕊菱的架子真是越來越大呢,我都入宮四日,你看也不來看我。」夾雜一抹戲謔,龍不悔負手而立,溫和的面容,使人如沐春風般溫暖四溢。
龍蕊菱一時呆住,他又笑道:「就不請皇兄坐坐?」
「大哥,真的是大哥?」龍蕊菱走過去,抱住他:「我好想你!」
「我也是……」龍不悔淺笑,「九年過去,沒想到我的小蕊菱都長那麼大啦,再也不是那個愛撒嬌的小丫頭,聽母后說,你變了很多呢。」
當然,他被封王趕去閩南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是真正的龍蕊菱,現在,也不過是靠著腦海深處的記憶組織,才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乃至親情。
實際上,莫若初見而已。
龍蕊菱不想他失望,強笑道:「哪有變?如二哥再敢搶我玩具,我仍向爹娘告他狀,惹惱後,也仍躲在大哥身後,他就不敢過來打我……」
明明是這具身體的往事記憶,卻成為彷彿是她經歷過的事情,回憶小時候,也當真是美好得令人想落淚,童年時光,一眨眼轉身即逝。
龍不悔也淡淡哀傷,一笑:「不能夠的,現在你二哥貴為太子,我怎麼擋得住他?你又已經嫁人,遇到事情,怎麼還能依靠哥哥呢?」
龍蕊菱似懂非懂地點頭,坐回去,龍不悔也隨之坐下。
端過膳湯,他小心翼翼又盈滿溫柔之色:「是銀耳蓮子羹,我吩咐御膳房剛為母后做的,她卻已經安寢,我就想著拿來給我的小蕊菱吃,趁熱吧!」
舀起一調羹,龍蕊菱淺嘗輒止:「不夠甜……」莞爾一笑。
「你的口味該改改,太重了。」龍不悔無奈地搖頭,笑道。
吩咐內侍,又去御膳房多取幾顆冰糖過來,龍蕊菱才稍微吃得下去,閒時,目光落及桌上的一堆醫書,龍不悔持過看看:「蕊菱,這是什麼東西?」
龍蕊菱一邊緩緩吃著羹,一邊道:「一些醫書。」
「你入宮三日,躲在寢宮閉不出門,就是為看這些?」龍不悔好笑起來,搖頭歎息,把書本又放回桌面上:「我可連幾本書都不如了!」
龍蕊菱失笑,隨口安撫地道,「我是為父皇的風寒著急,你是比不過父皇而已。」
「父皇染上風寒?」龍不悔有點訝異。
龍蕊菱點點頭,他皺眉:「不可能吧,一定是你騙我!我剛剛從御書房裡出來,父皇好端端的在批改奏折,不像染上風寒之人呀……」
「父皇在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