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心轉意,會麼?
龍蕊菱不敢置信,要麼是父皇死,或者他跟父皇之間的仇得以化解,不然,他恐怕此生都會沉浸在仇恨之中,自己,則是父皇的犧牲品!
龍蕊菱含笑,「不說那些事,一提就心煩,你可會丹青筆墨?」
「不會!」玄謹垂頭。
龍蕊菱又問,「那麼,作詩填詞?」
玄謹抬頭看她一眼,隨之黯然地垂眸,淡淡道:「我是個孤兒,沒有上過學堂的,字勉強能認得幾個,但要寫,要畫,這些風雅的玩意,玄謹不會……」
「對不起。」龍蕊菱淺淺地點頭,表示歉意。
玄謹淡然地一笑,掩去哀傷,「蕊菱要是喜歡的話,不如,我去給你找幾個專攻文墨的才人來?大街上,多有些文社藝人,我這便去請。」
說著,移步便要出去。
卻被龍蕊菱攔住,她一笑,「免了,我身邊那四個丫頭,哪個不是自幼便精通琴棋書畫,丹青詩詞?只是,她們當我是公主,那就沒趣了。」
玄謹點著頭,似懂非懂,龍蕊菱好奇地打量著他,男子縱玉樹臨風,溫順如玉,卻似乎有一點兒不足,她稍顯疑惑,隨之也明白過來,長期呆在蕭亦茗身邊的人,恐怕都是這個性子的吧!那個魔頭,不把周圍人嚇破膽就夠好,有點唯唯諾諾,恐怕也正常。
意識到她在看自己,玄謹低頭,窘迫地道,「王爺已經趕赴遼邊平亂。」
「哦,是嗎?」龍蕊菱淡然轉身,忽然想起他那日說過的話,不禁問道,「他,真的會出事麼?用不用我入宮向父皇求情,你去備轎。」
玄謹搖頭,「王爺一切準備妥當,不會出事,放心吧!」
龍蕊菱輕笑出聲,「也對,父皇怎麼會在我剛大婚後就讓我守寡,我真白癡……」捻起一片黃葉,笑意漸止,凝眸又夾雜淡淡哀傷。
自己便身如此黃葉吧,不管飄起,還是垂落,到底都惹不來大樹的半點憐愛。
原想平靜,卻不防又落入另一場宮鬥,真的,好累好累……
玄謹也是無奈地笑,極牽強,他甚至有點想把一切都告訴她,否定她的天真,須知,皇上跟魍王勢如水火,在他們兩人的爭鬥之中,她以為自己算什麼?
新婚,根本就是在瓦解蕭亦茗的防範之心,別說不會讓她守寡,可能計劃就是要她守寡!
兩人各持所思,淡淡地站在一起不說話,卻也渾然不覺尷尬。
半響,龍蕊菱抬眸,「你是管家,是不是經常出去街上採辦貨物?」
玄謹點頭,龍蕊菱驚喜地追問道,「怎麼樣,民間好不好玩?我經常聽宮裡的老宮女說,民間的街上有很多人,比皇宮裡還要多,他們有的說,有的笑……」
聽著她充滿憧憬的描述,玄謹不覺一笑,她說此話時,竟是那般的楚楚動人,雖然知道她是公主不曾出落民間,但他卻更願相信,她是仙子,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玄謹柔柔地望著她,「你想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