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周天綺連忙問開門的保姆,「張媽,哥哥是不是來這裡了?」
點了點頭,張媽連忙說到,「是的,而且進來的時侯,我見他一臉的怒火,正想打電話通知小姐你呢。」
「那他現在在哪?還有爸爸呢?」周天綺說著和劉夢瑤走向客廳。
「老爺在書房,少爺應該也在。」張媽說著,連忙提醒到,「小姐,你最好上去看一下,老爺剛出院,醫生說他再經不起刺激了,我怕少爺他……」
笑了笑,周天綺連忙安慰到,「你放心吧,張媽,哥哥是知道爸爸的病情的,他不會亂來的,不過,我還是要上去看一下。你去忙吧。」
「好的,小姐。」張媽說著,向樓上看了看,眼中仍是是擔憂。
看了看站在那裡的劉夢瑤,周天綺連忙問,「你是要在這裡坐一下,還是和我一起上去?不過我想你是不會想要上去的。」
笑了笑,劉夢瑤卻連忙說,「算了,我對你們家的事不感興趣,我還是回去吧,正好可以趕上陪爵爺吃午飯。」
「那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帶我向爵爺問好。」周天綺說完便轉身走上那個鋪著錦藍色印花地毯的樓梯。
來到樓上,書房的門正緊閉著,走到門口,周天綺剛準備敲門時,只聽見裡面傳來一句,「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這是任國輝的聲音,她聽得出來。
看著眼前端坐在那張紅木的書桌旁,一臉愧疚的任國輝,說真的,任天行曾經是很恨他,他也曾想一直這樣恨下去,永遠恨他。只是,慢慢的他發現,原來恨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的。
儘管他的腦海裡一直說著不要原諒他,並且他也一直是這樣去做的,但是,他知道,他的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早在不自不覺中,當他看到他關上的白髮越來越多時,當他意識到他離他越來越遠時,他早就不再恨他了。
抬眼看著他,任天行的眼中滿是矛盾的悲哀,「我只想問你,你後悔過嗎?那麼做你後悔過嗎?害了你最愛的女人,也害了最愛你的女人。這樣的結果是你想要的嗎?」
深深有歎了口氣,只聽任國輝一臉滄桑的說到,「後悔過,但是後悔也是沒用的,後悔換不回曾經,後悔也償不了那些傷痛,一直以來,我只想盡我所能的去補償。」
「被償,你拿什麼被償,一個失去母樣的孩子和一個失去父親的孩子,還有那個你最愛的,卻失去了她最愛的人的女人,這一切你想要怎麼補償?」任天行說著,眼神中滿是哀傷,曾經失去的,再也被償不了。
看著任天行,任國輝只能盡可能的懺悔,「天行,請原諒我,這些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我曾經沒想過會這樣的。」
「一句不是你想要的,沒想到會是這樣。難道這樣就可以洗淨你那充滿罪惡的心靈嗎?」低著著,任天的更是滿眼的絕望,「你知道嗎?依依走了,她可能再也回不來,和你一樣,我也失去了我最愛的女人,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對不起。」這是任國輝唯一可以說的。
突然起身,任天行的眼中滿是憤怒,「對不起有用嗎?」說完便走向門外。
看著任天行的背影,任國輝只能一聲歎息,沒辦法,他知道他是不會原諒他的,但是,他依然不想將真相說出來。如果可以,他願將那真相帶進墳墓,和他一起長眠於地下。
走到門口,看到周天綺,面對她那一臉擔憂的表情,任天行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接著便直接從她身邊走過。
「哥。」看著任天行的身影,周天綺滿是心疼。
恨一個人有感覺,她是知道的,真的很不好受,比愛一個人,思念一個人更痛苦,而任天行卻背負種這種恨過了二十多年。
她知道這些年他一定飽受恨意之苦,所以,他才會一直冷漠無情,永遠那麼有距離感,只因為他怕別人發現他的脆弱。
停下腳步,任天行的聲音中充滿無力,「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
「謝謝你。」看著他的背影,她回以感激一笑。是啊,這是他唯一可以做到了,忍,忍住所有的愛和恨。
想了想,周天綺又說到,「她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
「我也相信。」淡淡的回了一句,任天行便繼續走下樓梯。
看了看任天行,周天綺這才走進書房,此時的任國輝仍坐在那裡,單手撐著額頭,一臉的疲憊樣。
「爸,你還好吧?」走了過去,周天綺連忙關心的問到。
抬起頭看著周天綺,任國輝強撐著笑了笑,「放心吧,爸爸沒事。」
「爸,為什麼?」看著眼前那似乎精力憔悴的任國輝,周天綺的心中滿是心疼,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瞞著那個真相,即便是他的親生兒子一直恨他。
「嗯?」抬眼看向周天綺,任國輝一臉的茫然,似乎並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眼中噙著淚,周天綺一臉心疼的說到,「你為什麼那麼做?為什麼不告訴哥哥真相?這些年來的你受的苦還不夠嗎?」
「你……」顯然,此時任國輝很吃驚。
「我都知道了,當年秦諾依父親的事根本不是你所為,但是,你為什麼要抗下這個惡名,為什麼要一直騙哥哥,而且,騙著所有人,包括文阿姨。」
看著周天綺,任國輝連忙緊張的問,「天綺,我是怎麼知道的?那天行他……?」
「他還不知道。」
放心的舒了口氣,任國輝連忙低下頭,輕輕的閉上眼睛。
「爸,告訴我為什麼?」蹲在任國輝的身邊,周天綺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似乎害怕他隨時會離開一樣。
睜開眼睛,任國輝的眼中滿是愧疚,「天綺,這一切都是爸爸的錯,即便不是爸爸親手造成的,也是因為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