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好,為妻的給你修修眉毛。」按著腦袋對著鏡子左搖右晃的人,邱青雲輕聲呵斥,今日裡她的興致也上來了,於是心情很是不錯的來給喜兒上妝。
這個時代,能為夫郎做到這一步的女子,實在是少,而且女人大多粗枝大葉的,哪能做出這等精細活兒?
這兩口子,一個是不在意甚至還是很有興趣,一個則是暫時被開心沖昏了頭腦壓根兒沒有想到那塊兒去,於是,放在其他人家可能要遭詬病的事,放在邱青雲家,那根本就沒問題。
看著那薄薄的刀片就要挨到臉上了,喜兒不由得一緊:「妻主,我怕。」畢竟這是第一次在臉上動刀,雖然歡喜,便是緊張害怕還是有的。
「乖乖的不要動,待會兒就更漂亮了。」邱青青輕輕的在喜兒嘟起來的嘴唇之上點了一下,笑著說道,適當的讓喜兒放鬆了下來。
喜兒的眉毛有些淡,邱青雲給她順著眉峰修了一個不太挑的眉形出來,然後又拆開一個包,拿起一節短短的被浸軟了的細枝沾了一些灰中帶黃的粉,一點點的沿著那修出來的眉形塗了上去,很快,一對看著清晰又有精神的眉毛便出現了,配上喜兒臉上的淡妝,讓本是清秀的喜兒一下子變漂亮了不少。
「好了!」拍了拍喜兒的腦袋,邱青雲示意他看鏡子。
「哇!妻主,你是怎麼做到的?真好看!」一時間,喜兒張大了嘴看著自己的二條眉毛,只覺得比他所見過的其他人的眉毛都好看。
「呵呵,喜歡嗎?」邱青雲問了一句廢話,不過她喜歡看喜兒歡喜的回答,那是對她手藝的稱讚,也是對她愛意的表現。
果然,喜兒不負所望,十分大力的點頭,摟了邱青雲的脖子,親呢的蹭蹭,並且撒嬌:「妻主,我要學!」
他這才知道,自己先前所畫簡直就是不堪入目,心裡的沮喪全都被歡喜所代替了,這個時候的他,一味磨著自家妻主想要學這描眉之術。
邱青雲自是點頭答應的,自家夫郎的要求,怎麼能拒絕呢?而且這個也不難,只有有心,很快就能學會的,而且她又給他把眉毛修了出來,日後只需要把粉按著眉形添上就行了。
說起這粉,還好她沒有丟,這是她上一次為了那巨蠶之鬥製藥之初的失敗品,當時匆忙只是順手丟在了角落的一處並沒有丟棄,那東西雖然失敗了,但是裡面有好些藥材,並且經過各種製作,失去了殺蟲的功用,但是描眉什麼的,卻恰恰好,還不傷肌膚。
被喜兒又磨著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邱青雲見著天色也已不早,便催著喜兒去把臉上的東西洗了然後睡覺,東西雖好,但是帶妝過夜什麼的,久了難免會對肌膚有損,偏生喜兒一百個不願意,好不容易變美美的,馬上又要洗掉,他不開心了。
邱青雲只得哄了哄他,對他說了一些道理,又承諾早上起來再給他畫,明晚的時候還給他染丹蔻,這才把這位越來越不怕她,小性子見漲的小夫郎給哄開心了。
唉,當個好妻主,不容易!
次日,為喜兒淡淡的描了眉毛,再抹了胭脂,喜兒特意的穿了一件他自認為最好看的衣服,而後才開開心心的出門找阿荷一起去高家大院兒。
等到邱青雲二人一起到店裡的時候,發現賴床的王錦年竟然早早的就趴在了桌子上寫寫畫畫,一旁忙碌著的王貴則面露欣慰之色。
三娘把馬拴好,大大咧咧的問:「丫頭這是在識字?」
王錦年抬頭看了一眼三娘,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寫寫畫畫,三娘好奇,湊過去一瞧,得,裡面十個字有九個字她不認識,另外一個連蒙帶猜。
雖然沒有正經的上過學舍,但是好歹她也識些字,見此,問著一旁的王貴:「丫頭這是寫的些什麼呀?」怎麼看著像是亂塗亂畫?而且還不是用毛筆,而是用的雞毛?
王貴呵呵笑道:「那是她寫著玩兒呢!」
「你沒有教她習字嗎?」擦了擦手,三娘也開始做事,一邊還問著。
「教了,交待下來的錦年都做得很好,現在是學完了,玩兒上了呢!」王貴只當是王錦年小孩子心性,是對於很少在紙下用筆寫字的新奇之感,加上她要求的王錦年都達到了,也就隨她玩兒去了。
於是,三娘也不糾結這個了,原來不是她不認識,是這小丫頭亂寫著的呢!而且用雞毛寫下來的像蚯蚓一樣小小的,看著眼睛疼。
無人知道,這個時候邱青雲心裡的震驚,她本來也以為王錦年用不慣毛筆,於是用雞毛在紙上用現代文字或者英語寫寫畫畫,說不定還會是些什麼可笑的賺銀子計劃。
可當她經過王錦身邊,不經意的一撇,那裡面的東西,哪裡是可笑的計劃?分明就是送命的計劃!
這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子,只是想憑藉著在現代學到的知識竟妄圖稱霸天下,那上面羅列出來的正是製作火藥炸藥的原料!
不要問她為什麼會知道,作為一個頂尖研究人物,什麼東西配合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化學反應她是一清二楚,心裡翻起了驚濤巨浪,面上沒有露出分毫。
退後二步,邱青雲笑著對王錦年說道:「丫頭吃過飯了嗎?寫的些什麼呀?看著像是水裡的小蝌蚪似的。」
王錦年抬起來頭,笑得十分開心:「我在畫畫呢,先畫小蝌蚪,再畫大蝌蚪,最後畫青蛙!」
又一個扯謊不打草稿的人,看來她是篤定這裡沒有人能看懂她寫的東西,也是,邱青雲作為一個現代人,在這裡已經入鄉隨了俗,如若不是特殊情況,基本上是沒有能能看出來。
「真的嗎?讓大姐姐看看可好?如果錦年你畫得好,大姐姐過些日子送你去學舍。」邱青雲繼續笑著說道,而且這般說辭也並不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