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對峙的時候,雅薇被帶了進來。
「雅薇,你怎麼?」玄少看著雅薇,又瞥了老爺子一眼,老爺子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其實,他感覺身體有些不適,但在別人面前,他不能表現出來。看到玄少也在這裡,臉色不對,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戾氣。雅薇膽怯地將頭埋下,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雅薇站在一旁,不敢開口。玄少的眼裡,充著血,有一絲吃驚,但是吃驚的眼神立即被悲痛的表情掩蓋了。
老爺子讓所有的人都下去,現在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丫頭,不捨得回來啊!」老爺子背對著雅薇,過了很久才開口。
「爺爺,很抱歉!」
「知道錯了,那就乖乖回來,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年輕人不懂事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要告訴你,你們的婚約是不可能取消的,結婚只是遲早的事情,逃避不是辦法!」
「不,爺爺,我沒有錯!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兩個人不相愛,就不應該在一起!我們是不會接受的,就算不逃跑,也不會結婚的!」
「你,你要氣死我啊!」老爺子捂著心臟,吃力地說。
「雅薇說得沒錯,爺爺,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爺爺你還是不要勉強我們!」
「勉強?」老爺子反怒為笑,「我辛辛苦苦做的一切,到頭來,換來你們的不理解也就罷了,我想現在,你們一定很恨我!」
「爺爺,雅薇和振彬不是這個意思,我希望爺爺站在我們的角度替我們想想!」雅薇懇求著。
「雅薇,你不用求了,沒用的!爺爺,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答應的,絕對不會答應!」玄少的語氣越來越堅定,瞳孔縮小,怒視著老爺子。
雅薇也知道,她已經接受了玄少不愛她的現實,以前會覺得心涼,現在,她不能懦弱,不能退縮,要和玄少堅定地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你!」老爺子被玄少的話刺激到了,整個人一下子支持不住,身體往後傾斜。
「爺爺,爺爺!」雅薇趕緊跑過去扶住了他。
「你們,一個個,非要把我氣死!」老爺子掙扎著說完了這句話,便倒了下去。
「爺爺!」
「玄少,快點叫救護車啊,爺爺好像不行了!」雅薇吶喊著,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對不起!」玄少心裡的一個聲音,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玄少等不到救護車了,他馬上將老爺子抬上了自己的車,開始在公路上狂飆。
到了玄氏集團的私人醫院,醫生立刻為老爺子看病,此時的老爺子已經不省人事了。
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手術,醫生帶著悲傷的表情出來。
「醫生,我爺爺,爺爺怎麼樣了?」玄氏焦急地問,希望爺爺不要有事,不然自己問心有愧。
「玄總,可能,可能~」
「可能什麼,你說啊!」玄氏使勁地搖晃著醫生的身體,失去了理智。
雅薇感到不妙了,老爺子最近的身體一直不太好,看來可能像自己想像的一樣。
「玄總之前生病的時候落下病根子,年紀大了,經不住刺激,所有的併發症一起出現,恐怕熬不過今晚了!」
「不,不要告訴我這些,要竭盡所能救爺爺,需要什麼可以儘管告訴我,一定會有辦法的。醫生,你聽見沒有!」玄少抓狂似地搖晃著醫生。
「玄少,我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只能靠玄總自己了!」
「不,不要跟我說這樣的話,聽到沒有,一定要救活爺爺,一定!你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
「振彬,不要這樣!」淚水已經覆蓋了雅薇的臉,一個人的一生,來去匆匆。
「雅薇,雅薇!」
「玄少,玄少,玄總要見你!」一個醫生急匆匆地跑過來。
玄少跑進了救護室,看見老爺子閉著眼睛,聽到他嘴裡不停地呼喚著玄振彬。
「爺爺,我在,爺爺,我是振彬!」玄少握起老爺子的手,老爺子好像感受到了。
他的眼睛一直閉著,好像已經沒有生命能量了。和剛剛送進醫院相比,已經是兩個人了。剛剛還氣色紅潤,說話鏗鏘有力,現在已經嘴唇蒼白,老年斑在臉上掙扎著。
「爺爺,你想說什麼!」
老爺子的話模糊不清,玄少將耳朵貼了上去。
「你媽媽……你媽媽!你媽媽是、是被我趕出玄家的!」
「什麼?」
老爺子在彌留之際,要將他一生唯一的秘密說出來。
「她背著你爸爸,做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我先把她趕出家門,然後派人將她殺了!」老爺子雖然說話迷迷糊糊地,但是意識還是清楚的。
「什麼,殺了?」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媽媽還活著嗎?」這是一個多麼殘酷的現實,玄少從小就得不到爸爸的愛護,而現在,對母親抱有的唯一希望,也即將破滅。
「是啊,我派人這樣做,但是最後失敗了,她被人帶走了,至於被誰帶走了,我根本不知道!之前跟你說的一切,不過是爺爺編造出來的一個謊言,欺騙振彬你的!」
「不,不!」玄少並沒有哭,只是覺得胸 腔內瞬間缺氧。
「孩子,原諒爺爺,原諒爺爺!」老爺子閉著眼睛,想伸出一隻手撫摸玄少的臉,但是他現在連手都抬不起來。
「不,爺爺你一直騙我!」玄少拚命地搖頭,這一刻,他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振彬,原諒我,原諒我!」老爺子感受到玄少激動的心情,他也跟著激動著,一直要玄少原諒自己。
他艱難抬起的手,在還沒摸到玄少的時候,又無奈地垂下了。他這一用力,一股氣血又從下衝了上來,直達腦門。
「玄少,讓爺爺走得安心一點吧!」雅薇一直哭,一直哭。
「爺爺,我原諒你!」玄少話剛出來,老爺子就斷了氣。
他的雙眼睜大,白眼球佔據了大部分,全身一抖,之後就不再有動靜了。老爺子輝煌的一生,就在這個救護室裡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