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能與劍鋒長相廝守,但有一種期盼,還有一種守望,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劍鋒的家碎了,自己擁有了一個新家又能怎樣,找不到一點家的感覺。
還不如一個碎了的家。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花菊卻走反了,像鑽進了一個死胡同。
花菊思來想去,想到了花香、劍鋒。
希望自己所做的,能對他們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不知他們有眉目沒有。
花菊在想,花香與劍鋒這麼多年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
彼此你憐我惜,感情深厚,不可能擦不出火花,也許是顧慮太多,做妹妹的總不能去搶姐姐的幸福,而劍鋒總不能棄她而不顧。
就算有深厚感情,恐也是陰差陽錯了。
但現在不同了,花菊覺得徹底解除了她們的後顧之憂。
希望她們不要辜負自己的心願。
雖然是這樣了,花菊心裡覺得也沒底似的。
因為劍鋒人太正直善良,顧慮太多,什麼都講究緣分。
花香情愛屢屢受挫,身心俱疲,對情感已缺乏激情。
這些都是花菊擔心的。
這人的一生,總是在為生活而累,為情所困。
黑夜總會迎來黎明,但會不會給花菊的生活帶來光明,只能是個問號。
花菊倒在沙發上,帶著心傷睡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農村今非昔比,沒有往昔的熱鬧。
農村有著豐富的山山水水,廣袤的大自然卻只有零零散散的老人、婦女和兒童們,在艱難地呵護著山山水水。
連雞鳴狗叫都是那麼單調。
青壯年人,把自己的命運都捏在城市裡,被城市主宰著,一代二代地上。
等老了,熱血灑盡了,做不了城市的主人。
滄桑的歲月成為在城市的曾經,風燭殘年後又成為留守的老人。
成鐵算是村裡的特別人物,現在也不同了。
牛彎架子上了脖子,想不動都不行了。
太陽把屋頂上的瓦片曬熱了,成鐵才睜開眼睛。
他翻身坐起,掀開被單,見自己沒穿衣服,才開始想昨晚的事。
花菊留下的血已結了痂,成鐵的腳已觸到。
他拿起花菊幫他從地上收到床上的內褲邊穿邊看血跡,心裡不免緊張起來,床上怎麼這多的血,花菊也不在這裡。
自己除了頭有點痛,可算是完好無損,這一定是花菊留下的。
成鐵咕嚕著說,我發神經,肯定把花菊弄傷了。
自己對花菊還是有愧疚的,自己用卑鄙的手段,弄回了一個圓滿的家。
這已是事實,雖然花菊的心,不完全在自己身上,花菊走到這一步,已是仁至義盡,自己夫復何求。
成鐵覺得離婚辦事人說得不錯,自己應要好好地珍惜。
至於拿什麼來珍惜,成鐵感到一頭茫然。
現在才覺得自己真的一無所有,拿什麼給花菊,拿什麼換來亮亮的心,拿什麼給亮亮做保障。
撿了個現成的丈夫,順做了現成的爸爸,美事全給自己攤上了,資格卻是一點不達標。
自己該醒醒了,該怎樣醒,從何而醒,成鐵找不到缺口。
亮亮算是命好,非孫子享受著『孫子』的待遇。
這大部分的時間,呆在劍鋒父母家,上學、放學老人照顧著。
自己孽德孽能,換來這等好命,算是遇到貴人了。
成鐵歎了口氣,不管怎樣,應該先看看花菊,才是最重要。
花菊受心痛,傷痛的雙重折磨,睡到太陽曬屁股,也不想起來。迷迷糊糊躺在沙發上不想動。
成鐵改了往日作風,再也不用走後山小道,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前門了。
後山小道被委屈的小草終於可以露頭了。
成鐵來到花菊的前門,敲了敲門。
聽見敲門聲,花菊顫抖著身子,去開門。
拉開門拴,人就軟坐在地上。
成鐵推門一進,見花菊有氣無力地坐在地上,面色蒼白。
慌忙扶她坐在沙發上。
「你是不是病了。」成鐵說後,用手摸了摸花菊的額頭。
「沒有發燒。」
成鐵知道花菊昨晚沒吃飯,今天又是半天了,昨晚還出了那麼多血,已是虛脫了。
成鐵還有點醒目,知道去廚房用白糖泡了一杯開水,給花菊喝。
花菊喝了白糖開水,氣色好多了。
「對不起,昨晚是不是胡言亂語,還弄傷了你。」成鐵帶著歉意地說。
「說那些有什麼用,想想以後怎麼辦吧。」花菊本不想說話,但看起來又不得不說。
這一問,問倒了成鐵。
他知道花菊的意思,自己再不能這樣懶散下去。
該要有有當家作主的樣子,好好地盡盡做男人的責任。
總不能一家人喝西北風。
「我沒什麼能耐,只有出去賣力氣。」
「村裡青壯年人,不都在外面嗎?」
「看來只有這條路了,呆在家裡啥也做不了。」
「村裡有個在工地帶班的,你跟他聯繫下,我有他的電話。」花菊說後從寫字檯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成鐵。
「就在這打吧。」
成鐵接過紙條,坐到了寫字檯邊,撥通了電話。
「喂,輝哥,我是成鐵,想跟你說件事。」
「哦,成鐵兄弟,真難得聽到你的電話。」
輝哥以前缺人手時,曾請過成鐵,成鐵不想去,所以才有此一說。
「別這麼說,無事不打輝哥電話,現在缺人手嗎?」
「你老弟在家正風光著,捨得出來嗎?」
「現在情況不同了,我得養家餬口,幫幫忙照顧下兄弟。」
「哎呀,兄弟,這可是苦差事哦,你又是個雜工。」
「兄弟我結實著呢,不用擔心。」
「那好,什麼時候上來,先給個電話。」
「好,麻煩你了。」
「不麻煩,再見。」
「再見。」
「他同意了。」成鐵高興地跟花菊說。
「什麼時候去。」花菊由不得他多想,有些咄咄逼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