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老大,我很老了嗎,學會耍嘴皮了。」
「尊敬你不行嗎?」
「行,我上去了,在床上好好做做美夢吧。」
「不害躁,快走快走。」佩玉邊笑邊推著說。
劍鋒的電話,佩玉好久沒打了。
本來想打個電話問問劍鋒,覺得太晚了。
劍鋒正常情況下,這次坐車回家的時間不是很理想。
下了火車,已是夕陽西下。
再坐汽車到自己鎮上,要是沒有燈,伸手之外,看人有些模糊。
這倒適合劍鋒的心情,他倒覺得天助我也。
鎮上的街道行人稀少,看不到熟人。
劍鋒生怕見到熟人,自己也提防著。
他覺得自己像過街老鼠。
又覺得別人像欣賞耍猴一樣,欣賞他的綠帽子。
更怕聽到別人議論,那個人被戴了綠帽,還幫別人養野種。
一想到這些,無地自容,恨不得鑽地縫。
鎮上離家還有三、四里路,本來可以搭摩的,劍鋒不想興師動眾,只想回到家以前,不想被認識的人看見,不然會被自羞而死。
老天有眼,很同情劍鋒,散發著柔和的月光,照亮著劍鋒前行。
一路上沒人,唯有大自然酣醇的空氣相伴。
田間、路邊的植物正瘋狂地歡呼雀躍,還有蟲蛙啁啾,像夾道歡迎的衛士。
良日美景,沒讓劍鋒感到欣慰,家越來越近,腳卻越來越沉重。
夜晚的村子靜悄悄,改革開放後,村子裡零散的房子,這一棟那一棟。
往昔的熱鬧已成歷史,給人淒涼的感覺。留守的婦女、老人、兒童早早地關了門。
父母親的房間還亮著燈。
兩老人在議論著劍鋒什麼時候回來。
劍鋒擔心父母,先叩響了父母房間的門。
突然的敲響聲,老人毫不猶豫地開了門。
讓進劍鋒後關了門,招呼劍鋒先坐下。
久別重逢,父母與兒子見面,應感到高興。
每個人的心卻非常沉重。
母親強忍著自己的淚水,看了眼劍鋒,覺得劍鋒憔悴了好多,心疼地說,她去煮些荷包蛋,她知道劍鋒餓了。
劍鋒忙說:「媽、爸,對不起;沒孝敬好你兩個,讓你們一大把年紀還操心。」劍鋒的眼睛已濕潤。
「我們沒關係,事情已發生,你要看開點。我們也有責任,這麼久竟然一點也不知道。」老爸歎息地說。
「這怎麼能怪你們,長年在外,怪我不稱職。」
「你又沒錯。」
「好啦,你們別管那麼多,注意自己的身體要緊。」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花菊說給我個交代,有可能會提出離婚。」
「她拿什麼交代。」
老媽端來了兩碗滿滿的糖水荷包蛋說:「別說了,先把蛋吃了。」
「媽,你吃吧,我不餓。」
「別騙我,你肯定餓了,這雞蛋在外邊用錢也買不到,難得吃。」
劍鋒不想母親為難,起身拿了個碗來,說兩個人吃。老爸也說吃不完,最後分成了三份,三個人吃。
多感人,多溫馨的場面,只是多了層灰色。
沒有這些不愉快的事,這個家不知有多幸福。
差不多吃完時,突然門外傳來了哭聲。花菊照顧好亮亮睡後,便一直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她預感到劍鋒會回來。
劍鋒進屋後,她來到了屋外,屋裡的一切她都知道。
她悔、她恨自己徹底地破壞了屋內的溫馨,是自己毀了這個幸福的家庭。
更沒想到的是劍鋒還在為自己攬責任。
這麼好的男人,自己竟沒好好珍惜。
不禁痛切心扉,忍不住哭了起來。
聽到哭聲,老爸知道是花菊,他去開了門。
花菊進來關上門,哭著跪在他們面前說:「都是我的錯,劍鋒,你罵我,打我吧。我對不起你們。」
「我不想打髒了我的手,你就是這樣給交代。跪又有什麼用,何必當初。」
「我知道我的錯,拿什麼也無法彌補。我不敢奢求你原諒,我沒臉呆在這個家。我們離婚吧。」
「這就是你所謂的交代。離婚了,你一家人可以高枕無憂地在一起。早就想好了是不是。今天總算認識你了。」劍鋒感覺像被人捅了一刀,還被人拋棄。
「我也不想這樣,我已別無選擇。欠你的已太多。」
「你還知道欠,你是打算瞞一輩子。真是不可救藥。」
「你跟花香在一個廠有幾年了,彼此相互瞭解。她也喜歡你,她比我更適合你,以後你們在一起會幸福的,我已經跟她說了。」
「你把她當什麼。」
二位老人奇怪地看著花菊,他們知道花菊說的是真心話。
知道這個媳婦心地並不壞,平時待二老也過得去。
只是錯得太離譜,讓人一下無法接受。
突然有人敲門。
單身漢知道劍鋒會回,決定負荊請罪,更為了自己自私目的。
為了表示誠意,他要抓住劍鋒回來的第一時間,在山上選了個有利位置,守株待兔。
這裡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花菊進去後,他來到了門外。
裡面的對話,他明白了花菊的意思。
對他來說,當然是好事,沒想到自己的貪婪,成就了奪人之妻,還意外得子。
一箭雙鵰,人財兩得,天底下頭等美事竟給自己攬上。
來得這麼容易,心再強硬的人,良心上也要受到自責。
這年頭好人倒比做賊的理虧。
聽到敲門聲,劍鋒等三人感到奇怪,花菊知道是單身漢。
老爸邊問是誰邊去開門,一見是單身漢,惡狠狠地說:「你來幹什麼,滾。」
「大伯你聽我說,讓我見見劍鋒。我有話跟他說。」
「跟你有什麼好說」
「我是來請罪的。」
「爸,你讓他進來。」
劍鋒知道,事情總要解決,他想看看可惡的成鐵究竟是副什麼樣的嘴臉。
單身漢一進來,便跪在劍鋒面前說:「這事不怪花菊,是我禽*獸。要打要罰任憑你,我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