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古月突然抱住頭，密密麻麻的疼痛，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最近，她頭痛的毛病越來越嚴重，而且發作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
「月兒，你，頭痛？」
沐陽慌忙起身，一把將古月樓進自己的懷裡。
頭痛的事情，沐陽其實早已發現，自己的女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在極力掩飾呢？
何況，她還是他疼到骨子裡的人，沒有看不出端倪的道理。
「好，好痛！」
古月緊咬著嘴唇，戰戰兢兢地說道。
她真的太痛了，頭痛欲裂，否則她不會在沐陽面前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多多少少的，她知曉頭痛的毛病，和沐陽密切相關。
古月蒼白的臉，扭曲的表情，抓著他泛白的指尖……
一切，猶如烙印一般，深深烙在了沐陽的心裡。
他問過莫影，古月忘憂草的事兒，可是，莫影當時告訴他，一般情況，輕微的痛會持續一年的時間，真真達到無法忍受的痛苦，需要二至三年。可是，也沒有絕對，忘憂草，就是越愛，就越痛。
「月兒，你不要想我了，想想臣臣，想想唐家，不要想我們的事情。」
沐陽緊緊擁著古月，可是沒用，古月顫抖得越發厲害，嘴唇幾乎都要咬破了。
月兒，你已經如此愛我，愛到頭痛欲裂了嗎？
可是，才三個月啊？！
此刻的沐陽是矛盾，古月能夠愛他，愛到深入骨髓，他是欣慰的。然而，古月的痛苦，又讓她希望古月能夠少愛他一點。
愛的少，痛就少！
「陽，你快離開。」
去而復返的莫影，見到古月的痛楚，連忙對著沐陽說道。
莫影皺眉，古月的情況，都已經瀕臨最痛苦的階段了。她的頭痛怎麼發展的如此快？
從古月吃下忘憂草的那一刻，莫影就已經才是研究壓制頭痛的藥了，雖不能治根兒，但是，能夠減輕痛苦也是好的。
然而，事情就是這樣，計劃趕不上變化。
古月懷孕了，藥是不能亂吃的，何況，他選用的藥材中，有一味藏紅花，那可是孕婦的禁忌，經常服用會導致流產的。
當機立斷，沐陽起身，將古月交給莫影，然後朝著玫瑰花園外面走去。
在自己的女人最痛苦的時候，不僅不能同甘共苦，甚至連陪在她身邊的權利都沒有。
何其悲哀，何其痛苦！
沐陽走進練武室，彭彭彭，開始不斷地和一樁樁武器較勁兒。他現在必須做點兒事情來麻痺自己，否則他會發瘋的。
他的腦海，都是古月痛苦的樣子，這一刻，他徘徊了，讓古月重新愛上他，真的是對的嗎？
當莫影安頓好古月來到練武室時，屋內的情況，讓他目瞪口呆。
龍捲風過境！
只見屋裡的所有器具，除了沐陽現在面前的沙袋，沒有一樣是完好無損的。
這破壞力，簡直太驚人了吧！
感覺到有人進來，沐陽停止了摧殘沙袋的動作，轉身看著莫影。
「陽，頭痛已經暫時壓制下去了，只是，她現在的情況，比我預測的嚴重。」
莫影看著汗如雨下的沐陽，據實以報。
「有壓制的辦法嗎？」
目前，沐陽已經不奢望忘憂草能夠有解了，他只希望能夠壓制住古月身體裡的痛苦就成。
她痛苦，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沒有。」
不帶任何迴旋餘地的，莫影肯定的說道。
一句話，擊碎了沐陽心中所有的希望。
「藥沒有成功？」
沐陽遲疑地問。
四年前，沐陽就吩咐莫影一直在研製忘憂草的解藥。如今，不可能一點成效都沒有。
「藥裡含有藏紅花。」莫影說道，然後發現沐陽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有補充道：「藏紅花容易導致流產。」
也是，沐陽一個研究軍火的，你要他知道藏紅花是啥玩意兒，真是有些為難了。
就如拿著APPLE問中非的朋友知不知道使用方法一樣，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啊！
聞言，沐陽的心又沉重了一分，要不是他私心地想要她懷孕，也許，她現在就不會生生忍著痛苦了。
沐陽的自責，懊悔，莫影看在眼裡，他沒有見過此刻的沐陽。他是神啊，暗夜的神，何時這樣的表情也出現在他的臉上。
然而，一切都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陽，你有沒有考慮過，讓古月暫時回唐家。」
只有這個方法，是最殘忍的，卻也是最有效的。
見不到，就不會如此痛苦。
沐陽沉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半響問了一句：「她睡著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放古月離開，否則上次他就不會答應古月回香港。可是，他已經做不到放手了。
「嗯。」莫影點頭，他以為沐陽的逃避是否認了他的提議，於是在沐陽離開前，開口說道：「陽，盡量不要讓她感動，多談談你倆之外的事情。」
其實莫影想說的是，盡量不要讓古月感覺到你的愛，唯有如此，她才不會頭痛。但是，這樣的話，太殘忍，莫影真不忍心說出口。
六年，沐陽愛得太艱難了！
沐陽沒有回答莫影的話，只是徑直走出了武器室，而後朝著他們的臥室走去。
莫影的意思，他明白。然而，愛一個人是發自肺腑，情不自禁的。愛情，不是你說掩飾就能夠掩飾得了的，深入骨髓的愛，不受人的主觀意識控制。
沐陽洗澡之後，抱起古月馨香的身體，沉重地閉上了眼睛，然而閉上的也僅僅是眼睛。
這一夜，沐陽不斷地在思考，如何也睡不著。最後，他乾脆掙開眼睛，直直地鎖住古月的臉龐。
也許以後，他看到的更多的就是她熟睡的容顏。
也好，至少你還在我的身邊，只要我看著你，就足夠了。
月兒，只要你少痛苦一點兒，我的心在淌血也沒有關係。
沐陽睜眼到天明，在古月的睫毛顫動了幾下之後，他才假裝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