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錯龍床賴錯郎 既然開始了,那就交戰吧 不懂愛恨時,張口就是傷
    敖昌常常會想起那天蛇姬說過的話,他也常常會按著胸膛笑著說:「莫離,我不能愛她了,怎麼辦?我們的姻緣會殺了她,會殺了她最在乎的女兒國。我不能……再愛她了。可是莫離,我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去愛她?她像烙在我心裡的痕,怎麼能說抹去就能抹去。」

    每當這時,彷彿就能聽見莫離輕輕的歎息。

    當蛇姬巧笑嫣然地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子母河斷流,而蘇焰來到了龍宮,那一刻,敖昌只覺得心痛難擋。

    他已經決定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上天卻偏要來考驗他的決心。

    既然不能相愛,那麼,只要我來愛就好,至於她,只要負責恨就好了。

    敖昌忍著滿腔的不甘,在海藻林裡看著心尖上的那個人,她在敖弦的身邊微微地笑著,甜美的像一個仙子,連帶著海水也妖嬈起來。

    如果恨能讓你永遠不會忘了我,那麼,我不介意你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記住我。

    如果相愛是不被允許,那麼,我也不介意用什麼方式留在你身邊。

    梨花樹下,在自己的身下承歡的蘇焰,雖然全身都因厭惡和痛恨而顫抖著,她的臉上卻泛著笑意:「你帶走我,羞辱我,那又怎樣?月歌會來找我,你能給的,他也能給。你不能給的,他依然能給。」

    「閉嘴!」敖昌狠狠地撞擊,身體碰撞時「啪啪」的聲響,像利刃一般將兩人刺得遍體麟傷。

    蘇焰「咯咯」地笑著,笑得不能自己,連帶著他也顫抖起來:「這是天意吧,注定我不會為你生下孩子,卻還會有別人來幫我。」蘇焰的眼裡流下淚來,夾雜著恨意滴落在身下的梨花瓣上。

    她才是真正的利刃,一次次地挖出敖昌的心來,狠狠地絞成碎末。

    「我不愛你,我不愛你。可是我也不會把你給別人,除非我不要你了。」低下頭,敖昌將她眼角的淚吻去。

    「既然不愛,又何必把我留下來,這樣地折磨?」蘇焰伸手遮上了眼睛,指縫中流淌的日光讓她覺得刺目,疼的無以復加。

    敖昌喃喃著,不斷地重複:「我不愛你……我不愛你……我不愛你……」

    敖昌帶著蘇焰回到龍宮,已是幾天後了。剛踏進龍宮,就見敖弦在宮門口站著,眼底是抹不去的恨意。

    「你把蘇焰帶到哪裡去了?」敖弦伸手攔下兩人,目光不再一如當初的畏縮。

    「滾開。」敖昌輕描淡寫地從口中滑出這兩個字,甚至不屑於伸手去將他撥開。

    「我不會再讓你像以前那樣對她。」敖弦的手中忽然滑出一把長劍,閃耀著寒光擋在了敖昌的面前,眼中是死神一樣的寒意。

    「敖弦殿下,不要這樣。」蘇焰伸手攏了攏散落的頭髮,只是一個慵懶的動作,卻叫兩人看的入了神,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蘇焰抱著雙臂淡淡地說道,「我很累,我要回去休息。」

    「他把你怎麼了?」雖然早已知道答案會是什麼,敖弦卻依舊忍不住脫口相問,似乎問一次,傷她一次,自己對哥哥的恨也就能更確定一分。

    「除了做男人和女人之間最愛做的事,你覺得,我還會拿她怎麼樣?」敖昌一把將蘇焰攬入懷中,毫不在意面前的寒劍,也不在意蘇焰是否掙扎著想要逃離。

    「放開她。」敖弦眼中的怒意更甚,咬牙切齒地說道,「放開!」

    「放開?笑話!憑什麼?」敖昌牽起嘴角笑了笑,肆無忌憚地伸手扣在她的胸前,從衣襟裡伸入,一面睞眼看著敖弦,一面挑釁似的揉捏著她的柔軟。

    「夠了!」敖弦再也忍不住,出鞘的劍再也控制不了嗜血的渴望,蠢蠢欲動的心也不再計較自己行不行,只是狠狠地抓著劍,狠狠地刺向面前的人,只求傷了你,放了她。

    「砰」地一聲,敖弦被甩飛出去,重重地撞在龍宮的石柱上,劍也掉落在地,「匡當」地響個不停。

    「不要跟進來,妨礙我和女王陛下巫山雲雨。」敖昌緊緊地摟在蘇焰的腰上,逼迫著她跟自己一起離開。

    「放開她。」敖弦「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子,搖晃著站起來,也不再去拾起那把劍,掌心團起一簇光球就飛撲過去。

    敖昌頭也不回,只輕揮衣袖,就見敖弦被重重地擊倒在地,蜷縮著身體捂著胸口的傷處,咬牙輕喚:「對不起,陛下,是我太沒用。」

    蘇焰的身子僵了一僵,低頭抿了抿唇,輕聲勸道:「殿下回寢宮吧,不必再為蘇焰費心。蘇焰……自會有人來救。」

    敖弦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的背影,半響,搖著頭笑起來:「你何必這般安慰我,何必這般安慰我!這話,只是叫我覺得更對不起你!」

    蘇焰轉過身來,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就見敖弦赤紅著雙目,不要命地再次撲了過來。敖昌神色一凜,伸掌狠狠地推了出去,就在那一瞬間,蘇焰撲在了敖弦的面前,那一掌重重地打在她心口上,還不曾叫喊出聲,便已沒了神智。

    「蘇焰!」敖昌大吼一聲,將她抱在懷裡,可她卻僅剩了一口氣,再也不能回應,「蘇焰,你醒一醒,你睜眼看看我!」

    「蘇焰……」敖弦慌亂地上前來,卻被敖昌喝止在了原地,再也不能前行一步。

    「現在你滿意了?」敖昌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他的臉,抱起蘇焰提步而去,「今生今世,如果你還對她存著妄想之心,我會殺了她。」

    「蘇焰……」敖弦呆著,頹廢地坐在了地下。一切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那個在海底對著他笑的女帝,那個羞澀地邀他共飲的女帝,怎麼會一夜之間,就陷入了這樣的狀況?

    一開始,她就應該是自己的,她應該在自己的身邊溫柔而快樂地待著,卻怎麼會,成了這世上最屈辱、最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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